就这纠结之际,门外忽然响起一声委屈巴拉的声音,“媳妇儿,我头好疼哦,快扶我去屋里躺一会儿。”

是萧漠然回来了,明明很俊雅的一个年轻人,个头也挺拔,可偏偏他扶着额头一副扶风弱柳的样子走进来,居然没让人觉得有半点娘,甚至还觉得养眼。

温四月知道萧漠然是温柔得不像话,但现在这样子也着实是……

不过好看的人就是占便宜,干啥都好看。于是连忙迎上去扶着他,闻到了他身上微微的酒气,不用想肯定在大队长家喝酒了。一面也朝温桔梗道:“姐,帮我烧一下水,我一会儿得洗澡。”

于是,温桔梗也不用考虑如何开口拒绝王卫红了,急忙去灶间。

温四月扶着柔弱的萧漠然进了房间,立即就把手松了,低声问道:“大队长想打什么主意?他那么抠门的人,居然舍得把酒拿出来招待你?”

“媳妇儿真聪明,他家国信要回来了,正赶上这文工团来了这么多女同志,所以想给国信找个媳妇。”不是萧漠然看不起大队长,而是人家城里的姑娘,怎么可能愿意嫁到这山卡卡里来?像是他这样脱俗的人很少的。

平时他们在房间里是不会这么称呼的,但是温四月完全被这个话题吸引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反而忍不住笑道:“大队长想什么呢?能进文工团那都是顶漂亮的,国信是会修车的技术,可是他个头还没我高……”

就算这不是个全看脸的时代,但国信不是城里户口,爹妈也没多大的本事,还没铁饭碗,哪个脑壳有坑愿意嫁个他?“你答应了么?”

没想到萧漠然立马又扶着额头,跌跌撞撞朝床上躺下去,“我喝醉了。”

温四月见此,忍不住笑道:“算你聪明,我去洗头,你睡过来一点,一身酒气别弄脏我的枕巾。”

“哦。”萧漠然有些不情愿地动了动,他没多喝,就是往身上抹了点酒而已。见到温四月衣裳半湿,怕她感冒,连忙催促道:“快去吧。”

话说王卫红进了房间后,嫌弃桔梗的床铺破破烂烂的,连床单上都有补丁,她这么个千金小姐哪里睡得了?所以便着急把行礼搬回来,把自己带的床单铺上,但是桔梗他们都在忙,于是只能出去找文工团的男同志。

温四月也就趁机在桔梗房间洗澡。

其实桔梗觉得很奇怪,都是夫妻为什么不在东屋洗,非得要到自己的屋子里来?

温四月的解释是:“你妹夫睡着了,我这洗澡水声哗哗啦啦的,多吵他啊。”

此话一度让温桔梗觉得妹妹是个对丈夫体贴入微的好妻子。

恰好四月洗完澡出来收拾好,王卫红带着文工团几个男同志也把行李搬回来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那几个男同志说的,几个男同志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道:“你们怎么回事?我们冒着大雨来你们村给你们演出,你们就这样对待我们团里感冒的女同志么?”

温桔梗当时就被吓着了,甚至觉得自己好像真有错,当时就应该去给王卫红搬行李的。

一面下意识正朝着用毛巾擦头发的温四月身后躲过去。

她不知道她再躲到温四月身后之后,温四月的表情忽然变得楚楚可怜,然后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住了,一双大眼睛满是恐惧地看着一行人。

王卫红看到她这副样子就来气,刚才她拒绝自己的时候可是很嚣张的。气得直接指着温四月道:“就是她,本来答应了后面又反悔,还故意把她姐姐喊走不帮我。”

但是几个男同志看到温四月姐妹俩,都是小胳膊小腿的姑娘家,听说这乡下吃不饱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俩人看起来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坦白地说,这样一对比之下,他们觉得王卫红力气都比这俩姑娘大。

当下也是有些尴尬地冲温四月姐妹俩赔笑,“对不住,我们没说你们,你们家其他人呢?”

温四月抢答,“我爷爷病着在床上呢,我男人身体不好也在床上。”

几人没想到她这么小就结婚了,怪漂亮的姑娘,可惜了。但听到家里仅有的两个男人都病了,而且还已经卧病在床的地步,那感冒的王卫红,好像算起来是个健康人了。

王卫红察觉到同事们对温四月姐妹俩的态度转变,气得想要辩解,但也没忘记维持形象,只转头朝几个男同志道:“还要麻烦你们帮我把行李箱搬进去。”

几个男同志也刚好不好意思面对这姐妹俩,忙把行李箱搬进去,就匆匆走了。

他们这一走,王卫红在房间里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一面大声地说道:“都是姑娘家,这么脏的地方,怎么能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