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两个大男人共撑一把油纸伞有些逼仄局促,季怀的余光瞥见湛华被淋湿的肩膀,到底是没忍住,问:“你可知我是谁?”
湛华目视前方,不急不缓道:“季七公子。”
季怀的笑容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恶意,“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凑上来?”
湛华只是平静道:“淋雨会得风寒。”
季怀有些恼怒,又莫名觉得好笑,他瞪了这秃驴半晌,愣是没能接上话。
季怀的院子离这边有些远,两个人走了许久才到。
季怀站在房前的廊檐下,伸手掸了掸袖子上的水珠,目光落在湛华湿了大半的僧袍上,问道:“湛华法师住在何处?”
湛华正望着雨幕出神,并未回他的话。
季怀只当他故作高冷,跟那些神神叨叨的高僧一样神秘,心下有些厌烦,但偏偏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现下雨大,法师若不介意,不妨进屋喝杯茶等雨小些再走。”
他正说着,湛华便转过头来目光认真地看着他,待他说完,才微微颔首,道:“那便叨扰了。”
季怀:“……”
天地良心,他真心只是出于礼节客套一下!
这和尚竟如此不按套路走!
季怀只能将人带进了屋子。
他请湛华坐下,便去到卧房找了条帕子,出来递给了湛华,勉强表现出一点不好意思来,道:“先用这个擦擦吧,毛巾没找到。”
湛华看了一眼那帕子,伸手接了过来。
季怀不喜欢院子里下人太多,所以他院子里除了个做饭的婆子和跑腿的小厮之外便没有别人了,那婆子身体不好,只定时给季怀送饭,而现在阿连又被他支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