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回过了头来——不知道是不是天鹅绒笼下的影子所致,她原本清亮的一双眼睛里此时盛满了暗红;当她开口时,那被焦虑折磨得嘶哑了的声音,将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不合理。”
“哦?”
“所有的能力都有限制和弱点,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无敌的能力。”再一次从红天鹅绒的包裹中险险脱身,林三酒额头上的青筋都在一跳一跳:“……我只要找出你这个能力的限制,你就完了!”
“哈哈,你说得没错。”矮个子眯起眼睛,拍了拍手;有红天鹅绒为他战斗,他本人倒是显得轻松得很:“我的能力不但有弱点。而且还很致命——或许是作为发展出这个能力的代价,我的身体素质不但没有进化,反而比末日前还差了点儿;不过这一个弱点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你永远也找不到第二个、也是最关键的弱点。”
似乎是说得来了兴致,噩梦一样的红天鹅绒在空中也顿了顿;矮个子男人这才接着说道:“……而且,就算我明明白白地把第二个弱点告诉你,你也用不上。因为…你一看就不是那块料。”
那块料?
这种古怪的说法,令林三酒皱了皱眉头。
“你认命吧,对于不符合条件的人来说,我的能力就是无解的——闭幕!”伴随着矮个子男人的大笑声。天鹅绒幕布又一次扑了上来。
即使已经悄悄地拟态过一次季山青。林三酒仍然没有发现破解这个能力的关键之处——她眼下所能做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利用气流漩涡强横的冲力,给自己勉强延长几秒钟的时间而已;且不说这是个暂时的办法,根本解决不了难题。在一连十几次的攻击之后。林三酒已经能察觉到自己急速下降的体力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即使以她如今的战力,也会遇上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掉的一天。
当林三酒再一次不由自主地重重摔在了地上时,从街对面忽然响起了一个令她吃了一惊的声音。
“我、我说。你在干什么啊?竟然就给我留了两瓶酒……”在她猛地抬起来的目光中,一个满脸都是浓密胡子、长发纠结的男人,一手拎着一个几乎快空了的酒瓶,嘴里的烟随着他的话上上下下:“……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窄,我现在脖子都疼……”
一片暗红色的阴影,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悄悄笼住了他的上方。
“快跑!”林三酒怒吼了一声,腾地跳起来就朝清久留的方向冲了过去——如果她速度够快的话,也许能将红幕布震远,救下他一命;然而他神情一怔,不等林三酒接近,红天鹅绒便已经在他的身上柔柔地合拢了。
林三酒心中突突一跳,“清久留——!”
“啊?”她身后忽然传来了矮个子男人不由自主的一句话,声音仿佛还有点儿颤:“他、他是清久留?”
林三酒骤然一回身,恰好看见清久留那邋邋遢遢的身影从半空中被“吐”了出来,恰好脸朝下地摔在了矮个子男人的面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矮个子男人的面色忽然白了一下。
为什么他没有被幕布吞没,反而被送到了矮个子面前?
林三酒来不及仔细想,匆忙间喊了一声:“抓住他!”,随即拔腿就朝二人奔去。
“你说抓……”清久留搔了搔头皮,低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感觉不太好办似的:“……怎么抓啊?”
眼看矮个子转身就跑,但清久留仍然站在原地,还有工夫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林三酒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得冒烟了;在红天鹅绒又一次挡住自己之前,她手一挥,一瓶波本“哐啷”一声,狠狠地摔碎在了地面上。
“你别冲动,”清久留立刻像被扎了一下屁\股似的跳了起来,几步就追上了矮个子,一边喊着“好了好了”,一边将手掌按在了对方的后脖颈上。
几乎刚一放上去,矮个子就咕咚一声摔倒了在地上——快得几乎叫林三酒都不敢相信,这和刚才把她逼进了死路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恰好在碰上林三酒之前,红天鹅绒唰地一下,从空中消失了踪影。
胸膛还在剧烈地一起一伏,林三酒撑着两条一阵阵发软的腿,慢慢地走近了矮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