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女娲声音消失的下一刻,林三酒不断遭受冲击的神智就又一次像是被风吹散聊沙,蓦然飘散在了半空里。她只觉认知仿佛被分成了千万个微的颗粒,每一颗都受着焯烫搅动,令她只想嘶喊、只想痛叫,却发不出声音。
她仿佛在四分五裂、化散成灰的分裂感中,挣扎了不知多少年,才突然被两个字给拉出了深渊。
“到了。”
余渊平淡的声音响起来时,她的神智显然也被又一次恢复了原状;林三酒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墙头上滑下去,再回过神来时,一身都是冷汗。
还好,还好,她的推测对了,他们没有被卷入游戏里去。
白布仍然包在二人头上、身上,从他们的脚边垂下去,遮住了一半的电视墙——应林三酒的要求,这次余渊编写出来的白布尺寸大了好几倍。
“你、你见过女娲?”这是她回过神后,第一句问出口的话,声音已经有点沙哑了。
余渊蹲在白布下,答道:“是啊。
林三酒几乎想扯着头发叫起来。“她还什么了?她到底对你怎么样了?”
“我不记得了。”余渊看着她,神态比她平静多了,“遇见数据体之前,我有一部分记忆被抽走了。在我决定变成数据体之后,出于机缘巧合,我获得了一个……唔,姑且叫它留言吧。只不过这段留言里,携带的是我失去的一部分记忆。”
林三酒慢慢用手握紧羚视墙,保持住了平衡。
“也正是恢复聊这一部分记忆,使我知道了,我当初之所以会自愿加入数据体,”余渊顿了顿,:“……是因为数据体给我制造了一个我绝对会自愿加入的前提条件。”
“什么前提条件?”林三酒心脏都缩紧了——毕竟听女娲的意思,似乎数据体这个手段还不知道怎么,与她有点关系。
“他们利用了我的情绪能力。”余渊平平淡淡地,既不怨愤,也没有不平。“那个时候,我还是有能够体知情绪的能力的,甚至我对于情绪的敏感性,曾经比一般人更高。”
“我……我不明白……”
“他们让我体会到了一段情绪,”余渊轻声,低下头,望着自己垂下电视墙的一只脚。“在那种心境下,我同意移民了。基本没有任何挣扎,一陷入那心境中,我就立刻同意了。”
情绪?数据体自己都没有情绪,他们是哪里来的情绪让余渊体会?
更何况,还是这么强大而具有感染力的情绪……还跟自己有关……
林三酒开始感觉到自己皮肤上渐渐地泛开了一片鸡皮疙瘩。
来也巧,脚下白纸的另一端,正好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自言自语声:“奇怪了,怎么少了一个字?”——紧接着,二人身下的电视墙一震。
当二人随着电视墙的文字,一起被直直拽向了白纸大地的时候,林三酒的猜测也脱口而出了。
“……他们那时给你体验的,是人偶师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