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纸团,她也能感觉到身边的寂静;林三酒放下手,不再揉耳朵制造噪音了。她谨慎地将每一个花瓶都扳过来看了一眼,而每一个花瓶里也都只是黑漆漆的一片。瓶口大概只有人头那么大,容不下任何一个成年人的肩膀通过。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木辛刚才不出来的原因了。
家具的内部、缝隙、孔洞,实际上都是处于另一个空间的通道;林三酒想了想,忽然一拍额头,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她找不着木辛了。
换作是她的话,从花瓶里出不来,那自然也会放弃花瓶,去找一个能容她出去的通道口;林三酒一边警惕着身边的黑夜,一边大步朝另一头冲了过去,心里不由暗暗埋怨了自己两句傻。
在花瓶阵结束的边缘,正歪歪扭扭着排列着数不清多少个大柜子。这附近的家具之中,只有那些柜子足够大,能让一个成年男人推门走出来。
林三酒迅速穿过花瓶,匆匆几步跑近了那些大衣柜;衣柜横平竖直的黑影立在夜里,紧紧地挨着彼此,柜子与柜子之间只留出了窄窄的一条条空。
她刚一靠近,猛地只听“当”地一声撞击响,穿透纸团传进了她的耳朵里。林三酒一抬眼,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一个衣柜门开了。
由于衣柜之间空隙太窄,那门只开了一小半,就撞在了对面的衣柜上。
林三酒屏住呼吸,将手指按在纸团上,时刻准备将它们揉响;她死死地盯着那半开的衣柜门,一声也没出。
谷是木辛么?
一个模糊影子在柜门下方晃了晃,又收了回去;也许那是一只脚,但林三酒说不准。那人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使劲摇了摇柜门,似乎正在想办法从柜门之间挤出来,但oo了半天,除了晃得柜门吱呀作响之外,始终也没能挤进那条窄窄的夹缝中去。
林三酒慢慢地迈出了一步,打开了【天边闪亮的一声叮】。
“真是的,”柜门后的声音被纸团隔得模模糊糊,她大致听着应该是这几个字。“怎么这么窄……”
就在她正要迈出第二步的时候,门后那人忽然安静了一瞬。仿佛是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一样
,那衣柜门忽然轻轻地往回收了一点儿,随即在腾出来的上方空隙中,露出了一线白。
那一线白渐渐地伸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形状高挺、肤色白皙的鼻子;目光刚一落上去,林三酒登时就松了口气――那个鼻子她正好认识,是波尔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