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福晋心里也明白,她婆婆不会做人,前些年里里外外得罪了钮贵妃多少次,人家这回只是让人把万岁爷的话传一下,说起来也是理所应当、考虑周全,算不得是报复。

“额娘,”大福晋走上前去,摆了摆手示意人把屋子里收拾下,又让人去端了茶上来,“您喝口茶息息怒,为了旁人气坏了您的身子可不合适。”

“本宫是不想动火来着,可外面的人哪个像人,见到本宫和大阿哥现在被万岁爷不喜,就一个个落井下石。”

惠嫔越说越来气,呼吸都急促起来。

大福晋心想,这落井下石不是宫里常态。

惠嫔往日里也没少对旁人落井下石,早在大阿哥的事在宫里若有似无的传开时,惠嫔难道就压根没想到会有今天?

但这些话,大福晋想得明白,却不能说。

她只能劝惠嫔:“额娘,咱们和外面的小人计较什么,万岁爷现在恼了咱们,将来肯定会回心转意,难道还真能把您和大阿哥抛在脑后不成?”

她的这几句话,说的惠嫔脸色好了不少。

大福晋觑着她的脸色,又忙转移开话题:“对了,额娘,大阿哥这几日伤口已经好多了,如今都开始结痂了。太医说,得亏现在是冬天,受这伤不那么吃苦,要是夏天受这么重的伤,又热又闷的,哪里能好得这么快。”

“真的?”

听到大阿哥伤口好转,惠嫔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等回过神来,哪里还想得起找钮贵妃算账的事。

大福晋不动声色地又摆平了一件事。

腊月渐渐到了。

宫里头虽然说出了大阿哥的事,可年味还是渐渐浓郁起来,张灯结彩,换桃符,贴春联。

一盏盏宫灯在乾清宫各处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