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样?秦亦斜睨他一眼,整个人都无语了,每天都有人拿这事追着他问,烦不烦烦不烦?
他不值得!颜归忽然一反从前的温和模样,变得情绪激动起来,他紧紧盯着秦亦的双眼,急切地道,
你为他当众给媒体出柜,你又知不知道他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他根本就没敢承认!我去查过他的事,姓裴的仗着家里有权有势玩弄过不少模特,以前在法国的时候更是绯闻缠身,他这种人不会对谁付出真心的,秦亦,我不希望你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秦亦沉默着听他说完这番话,然后淡淡了哦了一声,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回去吧。慢走不送。
见秦亦压根不以为然,继续转身开门,颜归脸色更难看一分,他咬着牙用力按着门,扳过秦亦让他面对着自己,沉声道:秦亦,我这么说不是想让你回心转意,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感情的付出得不到同等的回报,更不想再看到你受到伤害的样子!
秦亦眼神骤然一沉,终于打住了逃避对方的举动,虚起眼,眸光锐利地钉到颜归脸上,冷冷地道:说的真好听啊,可是,最开始让我像个傻逼的,不就是你吗?
他的目光和话语如同刀割在脸上,让颜归面色煞白,他动了动嘴唇还来不及说什么,秦亦便把目光收了回去:
你就别操多余的心了,我跟谁交往也好,付出多少也好,有没有回报都好,那都是我的事,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见到你我真的一点都不高兴。
说罢,他也懒得再去看后者受伤痛苦的表情,拉开了他的手,毫不犹豫地迈进屋里,重重合上门。就剩颜归孑然立在死寂的走道里,孤零零的影子被暗淡的廊灯模糊地拉得老长。
他茫然地盯着那扇门望了片刻从前无论多晚过来,这扇门都会在他按响门铃一分钟之内打开。而今,那都是过去了。
站了片刻,颜归神色黯淡地转身欲走,却不料迎面走来一个步履沉稳的男人,敞开的风衣下一身名贵的深蓝色西装,他的脚步不疾不徐,面容丰神俊朗,男人踏着夜色而来,目不斜视,便是身处幽暗之中也散发着夺人视线的强烈存在感,如同山岳般沉凝,大海般深邃。
颜归也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好一会才蓦然想起,这人不正是那姓裴的!
裴含睿的目光根本没有在他身上有丝毫停留,径自朝秦亦的家门走去。
等等,你是裴含睿?在他错身而过的那一刻,颜归压低声音冲他问道。
裴含睿的脚步略微一顿,却依然没有回头,最终他在秦亦家门前站定,在颜归愤然又震惊的眼光里,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备用钥匙,仿佛回自己家那样自然地打开了门。
就在他走进门的那一瞬间,裴含睿终于转头冷漠地瞥了颜归一眼,深沉的眼眸倨傲而冷酷,他嘴角轻轻裂开一条浅缝,微微上扬,手里的钥匙在对方视线里一晃而过,宛如在宣告领地的所有权一样。
啪嗒一声,门再次合拢,又一次被关在门外的颜归心底陡然便窜出一股羞恼的怒火,裴含睿那种在沉默中轻视的态度,比开口冷嘲热讽还要叫人难以忍受。
颜归握紧了拳头,眼里满是痛苦和不甘。为什么为什么秦亦竟然会对这种人
惨白着脸色伤心离去的颜归自然看不到,裴含睿在一进屋之后,骤然变得阴沉的神情。
无法容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
浴室里有水声,秦亦正在里面洗澡。
一天之内来回奔波了三个片场,秦亦放了热水躺进浴缸里,顿时就累得一根指头都懒得动弹,闭着眼睛浑身懒洋洋地泡在水里,让热水把连日来的疲惫和烦闷尽数驱逐。
兴许是真的太累,秦亦泡了一小会儿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浴室的门又关着,就连外面有人开门进来都没能把他吵醒。
原本带着满腔压抑怒火的裴含睿,用力地拉开浴室虚掩的门,接着便看见浴缸里差点淹没到洗澡水里的男人。
裴含睿心里惊了一下,三两步冲上去赶紧把人捞起来,抱在怀里,顾不上被沾湿的衣袖,他皱着眉头轻拍了拍对方明显瘦了一圈的脸颊,湿透的发丝紧贴在额头上,脸色满是苍白的倦容,阖着的双眼下隐约可见暗沉的黑眼圈。
手指细细描摹着秦亦的五官,裴含睿看着他渐渐苏醒的眸子里,那难掩的疲倦,心疼的感觉瞬间如同潮汐般从指尖漫延上来,疼到心尖都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