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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石野人高马大的,挟着“有痣”军士,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路开道送去了最近的医舍,“你老实待着别动,苏军医让干嘛就干嘛,听到没?”

“哎。”小个子军士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不明所以地双腿开始发抖,这是什么情况?

很快,军医赵礼来了,苏衡也追过来了,就连陆百川也来了,小小的医舍挤满了人。

苏衡从包袱里取出瓷瓶、消毒液,又从苏家诊箱里取出小尖刀,摆满了一张小几,然后抬眼很平静地开口:

“这位军士,麻烦你把衣服都脱了。”

“啊?”小个子军士的小眼睛骨噜噜转了几圈,“这个……”营地里都是大老爷们儿,平时脱个衣服根本不是什么事儿,可是现在……

他突然有种黄花大闺女被人扒衣服的屈辱感。

“让你脱就脱,都是大老爷们儿,害什么臊?”军医赵礼急了。

“是。”小个子军士涨红了黑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脱掉值班铠甲,一件又一件,最后连臭袜子都没剩,两只手悄悄地往下遮。

苏衡的嗓音柔和又悦耳:“赵军医,左小腿后侧正中一处,右腰侧一处,左膝正上方一处,您看看?”说完,把放大镜递给了赵礼。

赵礼还是第一次见识放大镜,只觉得什么都看得特别清楚,却还是有些纳闷:“苏军医,这痣有什么好看的?”

“这些不是痣,是蜱虫,”苏衡一针见血地指出,“军士们不是疫病而死,他们都是被这种虫子咬了得的病。”

“什么虫?”赵礼通过放大镜,真的看清了,这些不是痣,而是深黑色的小圆虫。

“这虫子平日藏匿在半人高的野草丛和灌木丛里,不会飞也不会跳只会爬,比芝麻粒还小,有动物或人经过时,会趁机咬住外露的皮肤,把头部扎进去吸血,还会越扎越深,最大的可以吸到半粒蚕豆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