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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苏衡都记不太清了,不记得怎么用推车带钟昕做全身核磁共振,只记得检查结果是全身多处骨折、肋骨断端插进左肺叶、插抵心脏包膜……

骨科、心胸外科和普外科三科联合手术,钟昕心跳骤停了三次都抢救回来了,可是第四次没能救回来。

他在手术室坚决不放弃,听不进所有人的劝阻和警告,双眼通红状似疯魔,最后麻醉科主任亲自拿了镇定剂给他注射了一针。

大家把他搬到推车上,他还紧握着钟昕的手不放开。

苏衡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院长找他谈话,他才知道钟昕签过器官捐赠志愿书,因为外伤太严重,只有□□是完好的,眼科的一个病人因此恢复光明。

可钟昕还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因为警方联系不上他的父母,只能暂时放着。

别人不知道,但苏衡知道,父母在钟昕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离异后都出国打拼,现在都是手握科研项目的大拿,手机里有他们的号码,却从没拨过。

钟昕是外公外婆一手带大的,但是前两年,老人家先后离世,国内没有其他亲人。

所以,警方还在努力联系他的父母。

苏衡征得院长同意去了太平间,可最后,他在门外站了一天一夜,都没敢走进去,他不敢见他,因为躺在里面的本应是自己,而那天是钟昕的生日。

苏衡被李主任强行送回家,取了指定他本人签收的快件,包装盒不大,打开后是包装精美的深蓝色饰品盒,打开看时,蓝丝绒的盒底承着两只铂金情侣素戒。

里面还有一封极简的手书信,是钟昕清隽有力的字迹:“致最爱的苏衡,收下礼物,这是我的生日愿望,我们交往吧。”

苏衡哭得声嘶力竭,世界也随之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