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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礼努力挤出一个笑意,却比哭还难看:“我今日才明白,为何活下来的人最痛苦。”

“众生皆苦,有自己挂念的人,还有人挂念着自己,很幸运了。”苏衡没想到赵礼这样一个糙军医,竟然还有文艺的一面。

“厨房有吃的,一会儿送来,自己吃,尽快好起来,”苏衡停顿一下,又继续,“如果不能按时回营地,陆大人会有军法处置。”

赵礼只休养两天,就以奇迹般的速度恢复了,军令如山,必须尽快回营。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临走前一日,赵礼带着姐弟俩逛遍了绥城,尝遍了所有的小吃,买了好些东西,恨不得把这四年所有大小节日的礼物都买齐,总算把他们哄好了,约定明年三月一定会相见。

赵礼一家出去逛的时候,郑鹰暗中跟着。

苏衡难得清闲,坐在前厅和苏家人一起喝茶。

苏行远还是不明白,问:“衡儿,你怎么会想出那样的法子?”

苏衡苦笑:“以前遇到的,一位妇人生第二个孩子,难产大出血,勉强救回来,但是一直不醒,后来终于醒了,说是一直听到大女儿在哭,所以就咬着牙回来了。”

“人生无常,好人也会遇到很不好的事情;很不好的事情,有时也会有不错的结果。”

白霜落迟疑又小声地问:“衡儿,你真的也叫苏衡?”

苏衡笑着回答:“阿娘,我姓苏名衡,医术不错,大邺大约也只是独一份,您还想不认?”

“耍贫嘴!”苏行远一记巴掌拍在苏衡的胳膊上。

“又打人?”苏衡硬受了一下,其实也不疼,立刻呲牙咧嘴,“阿爹,你堂堂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苏行远心里,苏衡就是儿子,儿子就是苏衡,回答得理直气壮:“教训自家儿子,哪有不动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