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惠郡主看过珍月尸身,已经又哭了一回。郡马刘良玉在一旁小声劝着。
“珍月不会怪你,你别伤心了,不然你让珍月泉下如何自处?她说很高兴来世间一遭,很喜欢你这个娘亲呢。”
端惠帕子拭着眼角,努力止住哽咽,“我知道,我就是觉得这孩子命好苦……”
刘良玉叹了口气,“当年我抱她回来时,她生下不足满月,猫崽儿一样大。她娘出意外,被山匪玷污有孕,心怀恨意,孕期也不经心补养,她七月早产,胎里不足,大夫说恐伤寿数,道士也说命数不好,没有后福。如今她虽去了,却也过过好日子,早点投胎,下辈子一定会福寿圆满,长命百岁。若她活着受苦,你我都不知,才是真正痛苦……”
二人夫妻多年,刘良玉很懂怎么安慰端惠,虽然他心里也有苦痛,但妻子身体不好,他不舍得妻子因此太过伤身。
赵杼过来时,就看到两人浅浅相偎的背影。
虽然没有特别激情出格的动作,可那种亲昵信任的感觉缓缓流淌萦绕,任谁都能看出二人之间浓浓的情意。
很令人羡慕。
赵杼以前对这样的场景总是很看不过眼,现在却觉得可以忍受,甚至可以宽容接受。而且他看时还会下意识想,如果如此相偎的人变成自己和某人……
直到二人分离,他才负手漫不经心上前。
端惠先看到他,拉着丈夫行礼,“见过王爷。”
赵杼抬抬手让他们起身,“珍月之事很是遗憾,然而厮人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好生照顾自己才是。”
端惠有些愣神。
他见过平王多次,不管幼时,还是长大后,这个人一直寡言,冷漠,一直用冰冷锋利的视线拒绝别人的靠近,她从来,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