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虽然已经恢复了不少,现在在人不多的情况下,也能够放松下来,但是要和陌生人相处的话,还是没办法很自然的,他会下意识地僵硬,觉得紧张。
他的父母,对沈易而言,就是陌生人。
所以,万一不舒服了呢?
万一,又受到影响了呢?
他舍不得沈易有半点难受。
同样,他也舍不得再让为他操劳了一生的父母担心。
“我知道。”电话那头,顾景清熟练地点了一根烟,拿在手上任它燃着,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这就是我会给你打这个电话的原因。”
他沉默了几秒,又说:“小恒,沈易是我的病人,在很早之前,我还不是他的心理医生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现在能一点点变好,愿意努力试着走出来,老实说我很欣慰,也希望他能更好,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首先考虑了他的病和他现在的情绪状态……”
“因此,我给你的建议是,今天并不是一个适合坦白的日子,‘你喜欢沈易,想和沈易在一起’这件事,你先别告诉叔叔和婶婶,让他们自然地把沈易当作是你的朋友就好。”
“虽然叔叔和婶婶比很多的父母都明理,也已经理解了你的性向并且接受了它,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接受你的爱人、你未来的伴侣是一名重度抑郁症患者……他们首先是你的父母,先优先考虑到的人是你,你明白吧?”
停顿了一会儿,顾景清的声音里带上了歉意,又说:“抱歉,小恒,我这么说,是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不被接受’会发生的概率很大,而以沈易现在的情况,是无法承受它的。”
顾亿恒沉吟着,他把车靠边停下,才回答说:“我知道的,哥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