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沈寂溪躺在詹荀家东屋的榻上,哭的满脸是泪,随后被自己的抽泣声吵醒了,睁开眼睛,一片黑暗。
手中被塞了一方帕子,沈寂溪一愣,随即狼狈的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他已经八年没有哭过了,当然睡觉的时候算不得数。
他叹了口气,用少有的郑重其事的语气道: “我不会染上疫症,你也不会。”
詹左右没有作声,片刻后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误把自己当成了詹荀。
沈寂溪面色苍白,抬手轻轻摸了摸左脸的伤口,自行脑补了一下詹荀趴在自己脸上,舔伤的画面,面上一热,道:“你饮了我的血,那里头有血疫的解药。”
詹左右闻言一愣,随即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激动。
血疫?原来这疫症名叫血疫。
眼前这个人的血能解血疫,那全村的人是不是都有救了。
沉默了半晌,对方都没有做声。沈寂溪翻了个身,心里冷哼一声,不打算继续理会对方。
詹左右默不作声的退出了东屋,激动的泪流满面。大哥不会死了,自己和所有活着的詹村人都不会死了。这个念头一旦燃起,便在他的心中瞬间燎原。
大哥捡回了的这个人,是老天爷赐给詹村的。詹左右对此深信不疑。
沈寂溪听到对方出门的声音,心中闪过一丝凄然,随即便抛诸脑后。他又累又渴,眼不能见,还被噩梦缠身。
詹荀回来的时候,已近黄昏。
他整个人似是丢了魂魄一般,进门之后倚在门上咳了半晌,却意外的没有咳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