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易张口结舌,还未找到该说的话,便闻车内传来沈喧的声音道:“秉瞬,莫慌。”
沈长易闻言将头缩了回去,不再招惹章煜,但心里却丝毫没有放松。沈寂溪虽然不管他叫爹,可他却是把对方当儿子养的。
这些年,他在沈寂溪身上投注的心血,丝毫不亚于沈喧。不过沈喧喜怒不形于色,想必对方心里的担忧丝毫不少于自己。想到这里,沈长易便也安静了下来,乖乖的坐在对方旁边。
章煜嘴上占了便宜,倒也没有全然不理会对方的提议,当下驱马向前,吩咐了大队骑马赶路,只留了四人随自己与沈家的马车同行。
詹左右端着小半碗血走出东屋,不由一愣,只见詹荀正脸色铁青的立在门口,望着自己手里鲜红的血,一言不发。
詹荀先进屋检查了沈寂溪的伤势,见对方的手腕已经被包扎好了,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并没有其他的不妥,这才关好门出了东屋。
原本想先斩后奏的詹左右被逮了个正着,于是也不隐瞒,将沈寂溪的血能解血疫之事说与了詹荀。
那半碗血放在堂屋的桌上,詹荀抱头坐在榻上,詹左右立在一旁。
屋子里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詹荀苦恼的捶了捶胸,他觉得自己整个鼻腔都要被沈寂溪的血腥味填满了。
“大哥,我不想死,我也不想让村子里的人死。”詹左右压抑着哭声,哽咽道。
詹荀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他何尝不想救全村人的性命。这么多年来,若不是仰赖村里人的照应,自己恐怕活不到今天。
今日下午,他去烧了第一批因血疫而死的人的尸体,可是短短几个时辰,村北的祠堂里又有了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