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平还怕我担心,特意解释说:“昨晚只是半醉,不碍事的,发生了什么我记得很清楚。”
我强笑:“你真厉害,宋清平。”
他站起来:“殿下过奖,我去给殿下打洗漱的水。”
这时候魏檐在外边敲门:“太子殿下,宫里派人送来重阳宫瓦上新雪一抔。”
起初我没听清,还以为宫里赏了什么稀罕东西,等到魏檐把东西拿进来的时候,我才看见不过是一个瓷盘子,说是初雪一抔,其实那里面盛着的雪一路被太阳晒着,拿进来时又被炉火一烤,已经全然化了,只留下一点勉强能铺满盘底的雪水。
父皇母后肯定没这个闲心给我送这东西,我猜是皇姊夜里不睡,拉着二妹妹在宫里闲逛,一时兴起给我弄的。
魏檐道:“宫中倒是十分风雅。”
风雅这个词实在是配不上皇姊,我回道:“别,回头皇姊若听见有人这么夸她,一准把宫里的雪全装进水缸里给我送来,附庸风雅。”
这时候宋清平端了洗漱的水进来,又拧干了巾子丢给我擦脸:“回头公主若听见有人这么说她,一准把这个人丢进水缸里去。”
魏檐又说:“宫里派来的人还在外边等着,太子殿下有东西要送回去吗?”
我随意擦了两把脸,一边洗牙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送什么东西回去?她送我一盆水,我也送她一盆水罢了。宋清平,把这盆水端给他。”我指了指宋清平端进来的洗漱用的热水。
宋清平没听我的话,只是说:“殿下又疯了。”
等我漱过口,也就想出来了:“她送雪,那我就送碳给她烧着玩好了。颜色又对得上,一冷一暖也对得上。烦劳送雪那人自个儿去厨房挑一块合心意的碳拿回去,人家大老远跑一趟也不容易,留人家吃顿便饭再走。”
我又招呼魏檐:“那雪水拿来给我看看。”因为是瓦上的,雪水并不怎么干净,上边覆了一层灰尘,我摆手:“拿去浇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罢,盘子就送你了,给你当进京赶考的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