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忍着笑问他:“那这最后三分,你怎么分呢?”
宋清平伸手,在袖子里虚虚的抓了一把,然后喊了我一声:“殿下。”待我转头去看他时,他的手就在我面前晃了一晃,他拉了长音回答我:“这三分——我还给殿下,全散入殿下眼中。”
其实他这时候凑得近了,我的眼中不是月光,约莫是他自己了。
我没办法,只能装出正经模样来跟他说话:“不许造次。”
“殿下方才还说今夜我们一起风流风流。”宋清平说起风流来,其实一点也不风流,还挺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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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走到山下临时搭建的街道上,灯火已经熄了大半,棚子也已经被拆去了不少,所幸卖羊杂的摊子还在远处,似是专等我们来卖出最后一碗。
今晚合该我们来吃一碗,因此也总有一碗是我们的。
羊杂摊子急着收摊回去睡觉,就催我们快些吃,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我们吃完,就让我们吃完了把碗筷放回原地,他下回来时再收去。
一个缺了口子一不小心能把人的嘴拉出一个大口子的碗,四支无论如何组合都没办法凑成一对的筷子。这样的东西放在哪里也不会有人拿走。
我们蹲在小山丘上吃一碗羊杂,吃一口就抬起头来看看哪些摊子熄灯走了,等到吃完最后一口,所有的摊子也都走了,只留下一些杂物。
我从前还在书院念书时总是溜下山来玩儿,但我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不像是他们走了,倒像是他们自夜色前边躲到了夜色之后。
我们把碗筷留在羊杂摊子所在的地方,然后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