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小皇叔说他大概是进宫述职的,我还笑话他说怎么会有人临近年节进宫述职。
这下是完了,这事儿过去得不算久,我这个榆木脑袋都能想的起来,这个人恐怕是早就想起来了。
弦断,把我的手指划出一个流血的口子。
还挺疼的,和木屑扎进手指一样疼。
“哟,那就劳你把曲子唱完罢?”
我不知道他究竟认出我来没有,又不好自己露了马脚,只好给他唱歌。
我弹琴弹不好,唱歌也不好听。
在江南时,某次小船娘给我唱歌之后,让我也给她唱,我一开口她就丢下竹竿跳进水里去了。
匈奴人的眉头皱得更紧,那将军还是全然不觉,随着我也哼着歌,晃着脑袋,仍是很自在的模样。
大约今日我这个又弹琴又唱歌的俞伯牙,是真的遇见我的钟子期了。
我哼哼唧唧的唱了很久,才把一首曲子给唱完。
“太子殿下给微臣又弹琴又唱歌的,实在是微臣莫大的福分。”
我压根就不该给他唱歌,他早就认出我来了。
一众侍候的人都没动,但手已经握住了刀把。
小皇叔与那匈奴人仍坐在位置上,但我看见他们都伸手去拿武器了,小皇叔把短刀藏在靴筒里,那匈奴人在腰间挂了一把鞭子,就是秋收时我掉在坑里,宋清平把我拉出来的那种牧牛马的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