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印象中去年夏天就下过一场暴雨,就是那天,我画完画,最后一个从公共教室走出来,连手机也没电关机了。我一个人背着画板抱着稿子在大厅的台阶前等了好久,雨却一直没有停。我可以淋雨,但我的作品不行。就那样一直等啊等,好不容易看见一把伞出现在视线里,想要上去搭话,却发现伞下走着的是一对情侣。后来我站累了,就坐在台阶上继续等。就在我实在没办法了想把稿子塞在衣服里淋着回去的时候,我看见了饶思远。”

刑菲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睛放空盯着一处,眉眼含笑:“准确地说,是他先发现了我。”

“那个时候他的头发还没有现在这么长,额前的碎发还盖不到眉毛,一双眼睛温柔又明亮。在雨天里撑着一把黑伞,俯着身子询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

“你知道吗。”刑菲顿了顿:“那天的他,把我送回宿舍楼下的时候,整个左肩膀全部都湿透了,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我回去再检查一下画稿。”

“后来我为了找他,几乎打听遍了所有系的系草,却始终没有结果。最后还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学校的论坛上见到有人偷拍了他的照片,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饶思远。”

“我问他可不可以以后只为我一个人打伞,他却开始对我退避三舍。”刑菲冷笑一声:“一年多了,骄傲如我,竟会为了一个男人自降身段到这种程度,最后却连个微信都没要到手,也是够丢人的。”

祁文朝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刑菲的叙述,一动不动,稳如一座雕像。

须臾之后,只见刑菲放下笔一步步走过来,在距离只有一米的地方停下,弯腰与自己对视:“所以,你可不可以帮我追你哥啊?”

祁文朝回看他,眼中出了波澜不惊的淡定,还隐隐透露出几分不屑的神情。

对视良久之后,又吐出了三个字:“不可以。”

刑菲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你可真是惜字如金呢。”

祁文朝扭头往窗外看了一眼,之后对刑菲说了进门以来最长的一句话:“你放弃吧,据我观察…他应该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饶思远在接到祁文朝发来的短信后,看到“裸体模特”四个字的时候瞳孔一震,当下就把电话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