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妇本不是个话多的人,看我还一脸什么都不明白,无奈解释道:“你夜里去厨房偷吃东西,他心可细了,见你整日不停吃夜里又撑得难受,夜里厨房摆着的剩饭早就变成了健胃的小食。”
“就那大枣饼核桃粥还有什么山楂之类的?我还说怎么那么难吃。”
“那大枣饼我们这里叫益脾饼,里面加的白术姜粉,虽然难吃却是养胃消食的,还有核桃粥和山楂,哪个不是滋阴清热,益脾和胃的!再说你的哪双鞋里没有加绒垫子,虽说这些事儿都是下边人做的,但是二爷也是招呼了一声,下面人才去做的。还有你身子娇小,你骑得马的马镫都是放低了两寸的,还有你这病,之前就是因为柳七被——”黑寡妇还没说完,于三娘就猛掐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我刚还想继续问,就看着二爷一脸兴奋的掀开帘子走进来:“蛤蟆!”
二爷怀里抱着个小狼崽,若不是那扎人的皮毛真像个小狗,三娘撇了撇嘴低声道:“瞧那献宝的样子,就不知道注意注意脸面。”这回换是黑寡妇拽着她往外走了,二爷把那小狼崽往我被褥上一抛,那圆鼓鼓的小东西立刻在柔软的被褥上滚了好几圈,他坐在旁边煨药,不停问我:“喜欢不?可爱不?”
我抱起那小狼崽,果真是有野性的小东西,不停抓住我衣袖,刚出生没多久却也爪子锋利。
“这倒好了,你来了我直接问你,三娘说我的病,还说跟柳七之前有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别跟我又说我活不了两天之类的。”我逗弄那狼崽:“要是我活不成了,我肯定弄死你。”
“你知道么我今儿中午吃的油茶饼和炒面,真好吃——”二爷毫无技术含量的想要岔开话题。
“快说,到底什么病啊,难不成是柳七烙下的病根子?”
“哎呀真应该带你去吃的!今儿晚上听说还有好酒喝。”二爷还在说。
“你不说我自己去问冷大夫,我不信这事儿他不知道。”我猛地从被窝里站起来,二爷手持扇子扇炉火的手僵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去问他吧。”
他都这么说我怎么会不去问,等到我穿好衣服,一路狂奔扑到冷大夫桌前的时候,他惊得手里的笔都要掉了,看见我就想躲,我却一把拽住:“别跑啊,问你点事儿。”
冷大夫不得不转过脸来正对我,眼神却时不时飘到我嘴唇上,我看见了却佯装不知问他,冷大夫却不肯说:“你……不要担心,不是什么大事情,不……不会要了你的命的,我肯定会帮你治好的。”
“我去,能不能好好说发生了什么。”我抓住他的肩猛晃:“你要是告诉我,你问我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咱俩就算是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好啦。”
冷大夫明显被这说法说动了,我急的就要动手武力胁迫时,他才吞吞吐吐说道:“之前我在京城西市,就是被二爷叫过去的,当初逼迫柳七痛苦不堪说出机密的药物,也是我配给的。这药极其烈性,基本上算是吃过这药的人身子也不大好了,我不知道你是否经常有些病痛,只是不说出口……而且后来柳七服毒自杀,二爷说你是精怪附到柳七身子上的,可是虽然你活过来了,但是柳七身子却不大好了……”
“最主要的就是,你……估摸着是不孕之身……”
“卧槽!他妈的这一个个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生不了孩子,一个个搞得跟我时日不多了一般!”我骂道。
“我怕你恨二爷,毕竟他之前对柳七的确是狠了些……而且这对女子来说也不是小事。二爷发现这事之后就一直要我来给你调养身子,过年腊月里也是去外地找某种比较特殊的草药了。”冷大夫连忙抓住我袖子解释:“二爷也是无心之举,我知道你欢喜他,所以才不想跟你说。他也总是与我说,这都是报应,自己做多了坏事却报应到你头上来了,这么多年他都没什么事,认识你不过几个月却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我撇嘴不言,过了好久才说道:“说是一点不在意也是假的,还是有点在意,不过如今还找到能够让我为他生孩子的男人所以才这么说。你不必多想,我看出来了二爷有几分愧疚,怪不得每次例假总是各种药喝着。”
冷大夫那头却沉默着,他在烛火下生生拽着自己的袖子,米白色云袖和手指纠缠在一起,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什么,我一走神没听清,他才大声点又重复道:“你是不是……欢喜二爷……”
……别问的这么羞涩啊,搞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还好吧。”我挠挠头:“他要是这么一直纠缠着我,指不定哪天我就立场不坚定,跟他在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