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明又没声了,殷胥又摇又晃她不起来。他只得掰开她的手,也坐在地毯上。
耐冬不敢搭手,又不敢让其他人进来伺候,只得端着盆子跪在一边。这屋有隔间,隔间内已经有下人往浴桶里添热水了。
殷胥伸手去脱她那皮靴子,拽了一下,居然拽不动,崔季明疼的从他怀里一弹:“别脱别脱!”
殷胥吓了一跳,他还穿着颇为正式的缂丝宽袖长衣,上头绣着盘龙,却就这么抱着她坐在地上,问:“怎么了?”
崔季明半晌接了一句:“算了,我都不知道多少天没脱鞋了。这味儿能熏死你。”
殷胥不依不饶:“为什么疼?”
崔季明抗不过他磨着问,只得道:“估计磨破了之后,长上了。”
殷胥一时没理解,崔季明似乎不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事儿了,她捡回匕首来,把靴子从侧面割开,殷胥又给搭把手,把鞋底都给拆掉,才把那层牛皮从她脚上扒了下来。
他这时候才理解……什么叫长上了。
磨破了之后又长好,又磨破又长好,从来没脱下来过鞋袜,袜子和趟过水的皮靴子连着皮肉,黏在了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