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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眠本来以为夏恒还能稍微反击两下,但夏恒后背连中几刀,他几乎是惨叫出声,痛的连刀都快握不住,更何谈什么武人的姿态,说什么以死相拼。

江水眠陡然觉得无趣,她忽然觉得自己压根没必要去给他设计个什么死法,去为他施加什么痛苦,他死了就好,无足轻重,在她的生活里也不该占有那么多情绪。想想这几年来惦记着复仇这件事,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眼前这个惨叫的男人,配不上影响她。

她忽然抬手,抓住了夏恒的手腕,他已经快站不住了,四周黄绿色的麦穗上,洒了不少的鲜血,他忽然哽道:“杀了我吧!不过是输了,这天下所有人都有可能输!谁都可能输的一败涂地!”

江水眠低头瞧了他一眼,抬刀向他肘间劈去。

夏恒骤然惨叫一声,江水眠连手带刀,朝远远的麦地扔去:“没劲儿。现在宋良阁好好地,他会比以前更好,他还有师父师公在,你的那点伤害——算个屁,更别说击垮他了。只是,你不配拿刀。”

江水眠朝后撤去,看着夏恒抱着胳膊痛苦的跌倒在地,雨停了有一会儿,天也晴了,江水眠也扔下了刀:“你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放心,杀你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我可不是李颠,不会对这一刻念念不忘,更懒得对你说出什么狠话。死在这儿,对你来说挺好的。”

说罢,江水眠拨开麦子也朝田垄上走去。

夏恒喊叫道:“是么?你是真的不恨我,那我早就应该亲自看着,让人把宋良阁两条腿都打断,把他扔进——”

孙尧猛地开枪,水雾朦朦的麦田里响起了一声枪响,他的话戛然而止。

孙尧冲着田垄上拧干头发的江水眠笑道:“这种人,不用听他说完话。”

江水眠笑了一下:“是啊,我怪后悔的,这段时间才想明白。搞得我十四岁往后大部分梦里都是杀了他,可惜了。那个年纪的好梦里梦见点别的好男人多好。”

孙尧不太知道江水眠和这个人之前的恩怨,但她现在晓得轻轻松松,好似从来都不为复仇所困扰过。

江水眠:“走吧。先去趟总统府附近,我冲个澡换身衣服去。不知道老卢那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而另一边,雨停了之后,没有多少人散去的体育场内,宣布赛武大会继续进行。紧接着就是徒手搏击的一组,俄罗斯来的大力士赢了上海来的拳师。几个人上去慌忙擦净了台子,在一片唏嘘声中,迎来了兵器搏击组半决赛的最后一场。

由于李颠失去了比赛资格,那马来西亚棍术与科学斗殴派对决之后,胜者将会和印度来的武师展开决赛。万众期待,所有的记者听见科学斗殴派的名字后,都端起了相机,想要捕捉最近这段时间在京津甚至整个中国最炙手可热的女武师。

但上台的却不是那个娇小又手狠的江水眠,而是一位脸色苍白衣着朴素的瘦高男子。之前他一直坐在看台上观战,正是科学斗殴派登记的另一名武师。

他拿了一把长兵,用布包裹着,走上台子去。

很快大家就发现了,他看起来消瘦病弱之余,居然是个跛子。他也丝毫没有掩饰这一点,步伐略踉跄的走上台去。

咳嗽着的栾老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朝他望去。

马来西亚人一直很想和那个江水眠交手。他一直想着,要是能赢过江水眠,也算是一战成名了,马来西亚的武行可没有那么好的发展,若是能在京津落足也不错。

马来西亚的棍术师忍不住问道:“你是……”

宋良阁本来想说自己是她师父。可后来这些年,他确实没怎么教给她东西,只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她爹。”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抱着复仇的心态,就相当于承认,这个恶人影响了你的生活,影响了你很多的观念,甚至影响了你的人生轨迹。而眠眠,是真的放下了。要杀他,但只是杀他而已。

☆、第130章

这话说出来让人有点不大好意思。

不过本来就是上阵父女兵,这就是实话。

再说,他这些年疏于习武,眠眠却越走越高,若是他在这儿说是“师父”,打的却不够好,岂不是给眠眠丢脸。

对面的马来西亚人会说汉语,个子瘦小,肤色略深,脸上几道深深的皱纹,油亮的黑头发在脑袋后头扎了个短辫子。为了让各种门类的武艺都能在这个台上对峙,是允许用类似暗器的兵器,只是在开赛之前,必须向对手和裁判展示自己的暗器和数量。马来西亚的武师名叫那吉达,他不但展示了自己末梢带弯钩的长棍,也展示了自己两把放在腰间的手里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