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守所走出来,南颂铁青着一张脸,跟这天色差不多,阴云密布的。
喻晋文倚在车边,老远见南颂出来了,就迎了上去。
连问都不用问,看着南颂的脸色就知道,今天这场谈话怕是并不理想。
季云坐在车里,将头探出去,胳膊搭在窗框上,“瞧瞧这脸色,活像是谁欠了你八千万没还似的……”
南颂没理他,程宪则是隔空将胳膊上搭着的西装外套朝季云丢了过去,被季云接住,身子也跟着缩了进去。
回程的路上,南颂沉默不语,程宪用简短精炼的语言将南颂和蒋凡之间的对话复述了一番。
季云和喻晋文听得也是脸色沉沉。
“竟然用了催眠,这个宋西花样还真不少。”
季云环臂,眯了眯细长的眸,“催眠师向被催眠者提供暗示,唤醒他的某些特殊经历和特定行为……宋西就是利用了蒋凡对于他父亲背叛南家一事的愧疚感,又利用他对于母亲亲情的记挂,迫使他去做一些与良心相悖的事。”
他朝南颂看过去,“那蒋凡也挺痛苦的,估计内心也十分煎熬,各种天人交战。”
南颂神情冷淡,忽然偏头看季云一眼,“蒋凡给你钱了?”
“……”
季云莫名其妙的,“没有啊。”
“那你替他说话?”南颂皱眉,毫不领情。
碰了一鼻子灰的季云:“……”
程宪和喻晋文满脸同情地看着他,这个时候南颂就是个马蜂窝,谁沾上都得被蛰满脸包。
但季·不怕死·云就是有这份捅马蜂窝的勇气,继续道:“我不是替他说话,咱有一说一,虽然咱不知道宋西催眠的技术如何,但被催眠的人在催眠的过程中确实相信自己正在经历另外一种意识形态,在那种状态下,他除了顺从催眠师的指示,别无选择。也就是说,他所干的事情,未必是他内心真正愿意去做的。”
南颂轻哼一声,“你不必替他开脱。被催眠的人事先都会知道催眠后会发生什么,这是一种自主的选择。被催眠的人一旦选择进入催眠状态,就以为他将无条件地接受催眠师的指挥。蒋凡是蠢货,但他不是傻子!”
“……”
季云都被南颂喝的懵了一瞬,眼睛飞速地眨了两眨,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