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渊默默低头喝茶。
洛君珩转头看着言兮,眸色深深,「兮兮……」
「没事的。」
言兮知道他想说什么,握着他的手道:「我知道,那个地方一定是你每年都会去,却又最害怕去的地方。这次,不让你自己去,我陪你一起。听听看,过去十多年,你都跟我说了些什么,我想听听你的心里话,也看看我的埋葬之处。」
人们总是忌讳谈「死」,但人一生下来,死亡就是最终的归宿,她一个都死过一次的人,更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死掉的人其实是轻松的,死了便一了百了,和光同尘去了,痛苦的往往是活着的人,还得以顽强的生命力活下去。
她只要一想到阿珩孤零零地坐在她的墓前,心脏深处就会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所以这一趟去,不光是医治洛君珩的伤,也是疗愈自己的心伤,无法躲避的事她便选择勇敢面对。
洛君珩在言兮这里,很难说一个「不」字。
她想做什么,想去哪,他都愿意相陪。
于是他说:「好。」
言渊却表示,「你们两口子去就行,我就不去了。」
洛君珩心说:谁也没请你去。
言兮看着言渊,一眼便看出弟弟的内心,「你是不是在我的墓前说了不少傻话?都说了些什么?」
洛君珩和苏睿也朝言渊看过去。
也好奇他都说了什么。
言渊掩饰性地轻咳了下,道:「你自己去听呗,说了什么我也忘了,总之你也别全听,拣着听吧。」
他哪好意思说自己过去这些年将姐姐的墓地当成了树洞,不管大事小事,有什么心里话一股脑地往外倒,自然也不管姐姐爱不爱听,反正她不爱听也得被迫听他的絮叨。
包括他有多喜欢南颂;有多嫉妒喻晋文;苏睿坑了他多少血汗钱;洛君珩如何欺负他;还有养孩子有多不容易……
具体说了什么,他都记不得了。
有时候又哭又笑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