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许镜尘真想要带二姐姐私奔,就不会一直从年初等到今时今日才说;也不会通过世子来告诉二姐姐一声,他们其实在龙舟会就见过,那时许镜尘还说,他喜欢二姐姐又能如何?许镜尘知晓许家门第攀不上定安侯府,还不止一次向舅舅提亲,是真心待二姐姐。舅舅不同意,他便不会逾越,甚至疏远二姐姐。这样真心待二姐姐的人,怎么可能不加思虑就置二姐姐不义,置定安侯府于不义?许镜尘是不会同二姐姐私奔的。所以,世子去见许镜尘,也是同他说了同样的话,却应当被他婉拒了才是。”孟云卿垂眸,修长的羽睫倾覆,看不出半分情绪,继续道:“我只是好奇,世子为什么要做这些?若是想成全许镜尘和二姐姐,世子大可去求舅舅,却断然没有怂恿许镜尘和二姐姐私奔的道理。”
顿了顿,还是出声:“尤其是,世子还疼二姐姐这个妹妹,就更没有可能。除非……是世子想逼舅舅一把,让他同意这门亲事。”
终于说完,孟云卿似是舒了口气,便抬眸看他,等他应声。
沈修文笑了笑,又轻轻抿了口茶,才出声:“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来寻我?”
孟云卿愣了愣,继而点头。
沈修文就问:“云卿,你是如何看舅舅的?”
忽然说到此处,她当真不知如何回答了,竟一时语塞。
沈修文就莞尔:“若是父亲当真看中门第,顾及的是侯府的颜面,当日就不会让沈芜姑姑嫁到孟家,从次往后断了同沈家的联系。”
孟云卿怔住。
“若是父亲在意的是许镜尘要娶继室还是填房,就不会真给他机会,一而再,再而三来侯府提亲。”
“……”
“若是父亲不想成全他宝贝女儿的心思,有人的婚事怎么会一拖再拖,拖到今日?”
“……”
“玉不琢不成器,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父亲若是不磨他几次,焉知他是不是一时兴起?若只是一时兴起,被父亲拒了,他自然知难后退,也就了了这个心思,那沈琳不嫁她也罢;他若是真心要娶沈琳,才会一而再,再而三,不顾父亲的拒绝上门提亲。云卿只道是我想逼父亲一把,却想不到是父亲要逼许镜尘一把?”
孟云卿捏了捏手心。
沈修文所言,听来句句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