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昏昏沉沉的,他这是死了吗?
他听见有人质问:“你已是残缺之身,此生注定苦不堪言,不若随我早早投胎……”
不,他不想死。
沈言拼命地摇头,他若死了,谁还会陪着陆渊?他知道自己只是卑贱之人,入不得陛下的眼。可诺大个皇宫,他同样找寻不到真心待陆渊的人。
他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就死。
他不知道那人有么有听见自己的声音,恍惚间他仿佛滚过油锅,又入了冰河……
“陛下!”
沈言霍地睁开了眼睛,刺目的光让他将眼睛眯了起来。
“沈言。”听见他沙哑破碎的声音,陆渊猛地转头,几乎是两步并一步大步走向床畔。
身后的太医不小心看了一眼,随后迅速地收敛目光,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头顶的明黄龙纹、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药味以及干爽的衣物都昭示着沈言身在何处。
那明黄的衣袍甫一接近床边,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的沈言一股脑儿地翻身下地。
陆渊还未开口,就见沈言结结实实地给自己磕了三个响头。
沈言想说话,但是他嗓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只能给陆渊磕头,直到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
陆渊气急:“朕让你起来!”
沈言却向后跪行了几步,再次拜倒时,头脸都紧贴着地。
“朕说话不好使了?”陆渊的声音忍不住拔高,带着点火气。
“奴才……”沈言用干涸的嗓音道:“奴出身卑贱,举止粗鄙,担不得如此重任。求……陛下降罪。”
“你……是要去哪?”陆渊闭上了眼睛,攥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