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子四周有不少芭蕉树,一片芭蕉树丛中,则是坐落着七八户人家,家家门前都用绳子串着一排排鱼干,想来是在外面晾晒。
明月当空,离黎明尚有一段时间,进了村子,叫醒了一户人家,惊得渔民慌乱不已,瞧见灰胡子和杜冰月一身海盗式的打扮,还以为是海盗半夜上岸打劫,只是见韩漠和关少河都是清雅俊朗,而且关少河上去解释一番,又给了一锭银子,这才息了渔民的恐慌。
几人也不进屋,就在芭蕉林里坐着,只吩咐渔民做些食物过来,这东海人俱都淳朴,热情好客,见这群人不是海盗,而且又给了银子,自然是去张罗。
芭蕉林中倒是凉爽的很,月色之下,树影婆娑。
“听说这次只回来七艘船?”韩漠开门见山,他自然要问清楚这次究竟出了什么状况:“还有一艘船往哪里去了?”
灰胡子剩下的一条手臂握着拳头,恨声道:“五少爷,咱们没用,那条船……那条船还有七十三位弟兄,再也回不来了!”
韩漠神情严峻,道:“胡子大叔,此事怪不得你。咱们的船,难道……”
灰胡子叹道:“说起来,这都怪我。”他猛地抬手,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冰月已经多次提醒,可是……可是我都没放在心上。”
杜冰月苦笑道:“胡子大叔,你不必自责。这是倭人太过狡猾,咱们……咱们下次是不会让他们找到这样的机会。”
关少河问道:“杜姑娘,倒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日我收到你们的飞鸽传信,说是十日内便能赶回,这已经进入了我们大燕国的海域之内,按理说已经远离了南洋,难不成倭人竟然是在咱们大燕海域之内动手?”
灰胡子点点头,叹道:“正是因为进了自家大海,以为倭人不会偷袭,所以我们放松了警惕。冰月对我们说过,倭人狡诈,那岛津月久极其狡猾,咱们必须要时刻提防,岛津月久为了减少损失,未必会轻易动手,一定会等待时机。开始两日,我们还放在心上,只是后来见岛津月久迟迟没有动作,便以为倭人绝不会跟来,而且进了东海海域,便以为倭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来,所以包括我灰胡子在内,大家伙儿都是放松了警惕。那天我一时糊涂,还叫了一群弟兄在船上赌钱……半夜听到动静,才知道倭人前来偷袭,倭人甚至派了一群水鬼偷偷潜水靠近,准备凿沉我们的商船,幸亏冰月及时发现,咱们这才惊觉,而倭人这一次竟然有十几艘船跟了来……咱们边打边撤,虽然凭借对大海路线的熟悉撤了回来,但还是有一条船被他们打沉……一船货物还有近百名弟兄……”说到这里,又是狠很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一脸的懊恼。
关少河奇道:“岛津月久哪里来的那么多船?他们不是只有三四条破船吗?”
杜冰月握着粉拳道:“小五哥哥,岛津月久比他那贼叔叔要厉害的多。咱们在打斗中,也抓了两名倭匪,从他们口中,倒是知道了不少事情。”
韩漠奇道:“月儿,难道你已经懂得倭人的语言?”
“才不是呢。”杜冰月摇头道:“他们叽里呱啦地话,我们可听不懂,只是这次回来,恰好有几名南洋的商人想过来开开眼界,我们不好拒绝,就带他们过来了。南洋人从前也和倭人做过贸易,只是后来倭之丸国诸侯四起,群魔乱舞,南洋便不敢再与倭人交易。那南洋有不少商人懂的倭语,所以审问俘虏之时,南洋商人帮着转话,对岛津月久的事儿倒是知道了个大概。”
“杜姑娘,岛津月久回到倭之丸国,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关少河轻声问道:“不到一年时间,他能纠集十几艘船卷土重来,定时发生了不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