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叫勤政,一言以蔽之,该你的事推不掉就别推,能办,就抓紧办了。”
“官吏们一遇到事总喜欢推,你推我、我推他,老百姓在几个官吏衙门中间兜兜转转,像蹴鞠中的球一样滚来滚去,可是诸位,你们要记住,球再怎么滚他还在。
老百姓们多跑几趟无所谓,可该到你们的事不还是在那,越存越多、越多就越不想办。
今年吏察,齐阁老说就选官要定一个量化的标准,他现在还忙,等齐阁老忙完,本辅看可以和齐阁老商量一下,这个量化的标准很好定嘛,手里的事没办完,一辈子不许调动,要么,就当场辞官致仕,本辅觉得,这样可以很有效的选拔官员、督促官员了。”
一群人都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手。
“勤政,不是要求你们每天十二个时辰不吃不喝不休息的去体察民情,而是,你们哪怕能把自己手上的事、把当天的事去着手操办,那就已经叫勤政了,那就已经是老百姓烧香求来的大好事了。
可是天下的官员呢,不仅不办还想尽一切办法的去拖、去推,推给接任者、推给下级、推给同僚,等什么时候推脱到积案累牍的时候就干脆一把火烧个精光,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那这样的官,吃了国朝的俸禄,该怎么退给国朝呢?
剥皮实草让本辅说那实在是太重了也太严苛了,干脆吃多少年白饭就替朝廷干多少劳力吧,这样,相得益彰。”
如果说刚才的众人还只是紧张的话,此刻就已经开始冷汗涔涔了。
陈云甫话里的语气没有说什么重话气话,也没有说多冷,明明很平铺直述的语气,却让人仿佛一瞬间从六月三伏转到了数九寒冬。
“四勉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咱们再说说如何当官为民去十害。”
杨士奇上前替陈云甫添了杯茶,后者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
“十害者:断狱不公、听讼不审、淹延囚系、残酷用刑、泛滥追呼、招引告讦、重叠催税、科罚取财、纵吏下乡、低价夺物。
这十害呢,咱们应该怎么看、怎么对待、怎么改正。
断狱不公这没什么好说的,不贪就没有枉法,或贪财或贪名或贪权,必有所贪乃有所枉,此关乎廉洁执政,不贪此害便可去掉。
听讼不审便是懒政之一,之前咱们说过勤政这里就不提了,勤快点此害可去。
淹延囚系本身也是懒政之一,所谓淹延,就是将关押的囚犯拖沓不审,一放一搁就是几个月,甚至一年两年,这不扯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