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气。”
陆行舟笑着说,可是下臣喜欢得很。他将姜芮的手托在掌中,大拇指轻微摩挲,“娘娘在臣眼中就如这只手,雍容华贵,美妙无暇,天生该有诸多陪衬,臣也愿时常时伴娘娘左右,不知娘娘允不允?”
“公公何必多此一问?”姜芮斜眼看他,“就如这镯子,即便我不同意,公公也将之带上了,问不问又有什么区别?”
陆行舟微微一笑,一厢情愿和被接纳的,当然不一样。但不管是哪一种,至少眼下,她的手在他掌中,这就足够了。
他低头细看这双手,原本手腕上被他握出的淤青已经消失,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出现,“臣为从前的鲁莽无礼向娘娘道歉,万望娘娘宽恕一回。”
“要是不宽恕,你又当如何?”
“自当听从娘娘发落。”陆行舟无奈笑道,“只求娘娘莫要将下臣驱离身侧。”
他话说得可怜,姿态放得越低,但姜芮和他都知道,就算她要赶,也是赶不走他的。这不过是他一贯的作风罢了,看似彬彬有礼,看似谦委温顺,实则不容拒绝。
殿外忽然传来一点动静,姜芮侧耳听了听,听到含烟的声音,想来是她送完云锦回来,发现长安宫的异常,但却没有进来,应该被拦住了。
“公公该回去了。”她说。
“真想看着娘娘入睡。”陆行舟轻叹。但不必说也知道眼下是不可能的,只得恋恋不舍放下姜芮的手,含笑柔声道:“娘娘早些安寝,下臣告辞,明日再来叨扰。”
姜芮坐着没动,看他走出去。
殿门外,含烟心急如焚。刚才还没进长安宫,她就隐隐觉得不对,一进宫门,立刻发现娘娘寝殿外,竟守着陆公公的人,而殿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该伺候的人都不在里头。她马上意识到,现在里面只有娘娘和陆公公两人。
这么晚了,陆公公来做什么?为什么不让人去伺候?为什么要和娘娘独处?
含烟想起最近其他太妃宫内那些人异样的眼神,想起三七忽然客气的态度,想起陆公公让人送来的好东西,心一下子就慌了,再联想前一阵娘娘手上的淤青,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