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顾骜注意到那个卡车司机是个金发小帅哥,还挺年轻的,而且依稀有些眼熟。
在洛杉矶,你经常可以看到那种长相还不错、凶巨大的女人,拿着微薄的薪水,到咖啡馆里当女服务员。也可以看到挺帅的男人干杂工,而拿的钱都比在外地干同样的工作少得多。
他们之所以心甘情愿,就是因为在洛杉矶可以得到更多被名人看见的机会。
这就像为什么后世盖房子的民工至少200块一天(还是力工,不是技术工,技术工五六百都有),而横店的群众演员愿意接受最低几十块。
甚至七八十年代,香江那些群众演员,包括刘得华周星星,都愿意只要一个盒饭,不拿钱白干。
因为在传媒之都活下去,本身就附带一个虚无缥缈的曝光机会。
而电影资方知道这个机会在劳方心里值多少钱,自然能在工资上把这块差价榨回来——不用把那些想红的人当人看,对方也会心甘情愿做狗。
在这个卖力搬货的卡车司机小伙身上,顾骜就看到了这种悲哀。
因为他知道图拉津斯基开的是按吨位计价的运费要约,而正常的卡车司机是不会拉这种排骨活儿的——货物分量太少,揽件跑的地方又多,完全是赔钱。
就像几十年后的饿了么骑手,不会为了一个盒饭穿城而过、如果没有其他顺路拼单。
“嘿,我看你挺不错的,换个名片吧,说不定我下次来美国,有点事儿还会找你跑腿呢。”顾骜心中一动,就主动递给那个卡车司机一根万宝路,以及一张名片。
对方把烟叼上,然后从牛仔裤后兜里掏出个被压得皱巴巴的皮夹,抽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顾骜。
果然是詹姆斯·卡梅隆。
顾骜内心并不觉得意外,也不认为这是开挂的巧遇。
因为人家本来就是一个立志于转行的卡车司机,而暂时又没有机会。所以肯给电影器材公司接这种赔钱拉货生意的,多半是那种“立志于当导演的卡车司机”。
洛杉矶的卡车司机虽多,这种类型的却寥寥无几,所以遇到是正常的。
就好比一个人要是穿越去2000年的湾湾,然后想开一家唱片公司、并且开出一个赔本价请装修公司派个电工来装安防监控,那么只有两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