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基辛格可以确保安排的事情隐秘,但他无法强制其他学生和助教的思维。
他门下其他学生,不是小国的王太子,就是大使的儿子,要不就是产业巨头和财团家的公子小姐。
顾骜充其量只是一个投机得手的“暴发户”,在开放的加州或许有人高看他一眼。
但在信奉旧钱、把所有富一代统统视为“暴发户”的美国东北,是绝对没人拿他当回事儿的。
在美国东北,你要受人尊敬,不仅要有钱,更要至少从你爹你爷爷开始就有钱。富超过三代别人才觉得你是上等人。
所以,基辛格非常稳,他宁可慢慢等,让顾骜自己表现出折服其他同学的学术素养,然后再不着行迹地安排顾骜一个出差的“学术任务”。
如果顾骜证明不了自己,说不定基辛格宁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到时候就由着买可否冷跟李根瞎折腾好了。
他本来就已经离任四年了,又没有辅佐李根的义务。
只不过,看在李根是时隔四年后,代表供核档重新入主白宫。基辛格作为一个供核档的元老,基于“供核档人,同气连枝”之心,想帮衬一下,免得闹出出格的举动,丢了美国政府的威望。
(历史上李根确实也办砸了,如今的交易,到86年彻底被曝光,形成“伊朗门”事件,差点儿跟水门事件一样严重到弹劾总统。)
但基辛格做这一切的首要前提,都是保护自己不要暴露,也就是把尺度控制在“利人不损己”。
会连累他人的猪队友,基辛格是绝对不碰的。
基于这种推演,顾骜忍不住想:“那如果我演砸了,会怎么样?要是我的学术水平,看上去完全跟不上其他同学,是不是就能甩锅了呢?”
但他仅仅想了几分钟,就发现不能这么干,很危险。
他至少要表现出,跟他在国内时相仿的实力——也就是跟他在《外交评论》上发表过的那些成果,一样的功力和深度。
因为无论是突然变强,还是突然变弱,都是容易招致别人怀疑和深挖的。就算一时之间人家没多想,将来调查“伊朗门”前因后果的fbi探员挖地三尺,总有人会联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