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牙是这种声音吗?好像不是。
白云间呼出了一口气,黄河远闻到了更加强烈的薄荷味。
黄河远突然意识到,他在吃糖。在如此惨无人道的军训中,白云间还有功夫吃糖!
薄荷的香气从白云间口中呼出来,又被他吸进去了!他身体里的水分,进入了他的身体。
黄河远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越想鼻子越痒。他现在终于明白军训是什么感觉了,是肉体和精神双重煎熬的滋味。
他往后仰,揉了揉鼻子,立马引起教官的警觉。
“动了!动了要打报告!!!”教官怒吼。
黄河远瞄了他一眼:“
……哦。”
教官走过来:“原地俯卧撑五个!”
“行吧……我想去树荫底下。”黄河远说,“这水泥地又硌又烫。”
教官冷面无情,“不要讨价还价。原地俯卧撑十个!”
黄河远生气,“呵,不做!做十个俯卧撑是能觉醒超能力吗?”
“不做是吧,”教官额角冒青筋,“全体都有!你们的战友,不肯做这10个俯卧撑,就由你们替他完成!全体俯卧撑准备!”
话音刚落,其他同学看了他几眼,陆陆续续卧倒,在滚烫的地面上做出了俯卧撑的准备姿势,只有黄河远和教官还站着。
黄河远有些无措。他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是连累不相干的人,还不如自己做了。“我做行了吧,嗳,你们都给我起来!”
没有人起来,炎热的空气里回荡着教官洪亮的报数声。
“1!2!……8!9!10!”
这十几秒相当漫长,黄河远甚至拗不出一个摆脱尴尬的造型,僵直地站在原地,直到全班同学都站了起来,教官又喊了一声“调整军姿”,黄河远才动了动。
“没事儿。”旁边的胖子轻声说了一句,“才十个。”
黄河远倒宁愿胖子嘲讽他几句。
休息的时候,黄河远问胖子,“喂,你叫什么?”
“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你名字又没写脸上。”
胖子伸出小胖手,“班长,徐不倦。”
“我不握手。”黄河远攥紧拳头,“两只黏糊糊的手握在一起,恶不恶心。”
“我手不黏糊。”徐不倦为了证明自己不黏,肉肉的巴掌伸向了黄河远的脸,黄河远避之不及,缩着脖子往旁边倒。
此时白云间正在喝水。
黄河远的后脑勺靠过来撞歪了水瓶,他往后让了让。
黄河远感觉身后空落落的,手反射性往后撑,撑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面。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