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黄河远能和他并驾齐驱,跑了一圈,黄河远落到了他后面。
夜风徐徐,撩起白云间的刘海,他前方是延展的红色塑胶跑道,没有一个人。也只有在这时候,他能安心地放任风吹乱头发,露出自己的脸。
而身后是黄河远的喘息声,隔着呼呼的风,钻进耳朵里。
显然,大少爷平时不怎么运动,才跑了一公里而已,他似乎就已经快断气了。
“喂……你还要跑多远?”黄河远在身后问。
白云间至少要匀速跑两公里,而黄河远明显跟不上,“你去旁边等我。”
“不……行。”在黄河远心里,这不单单是怕鬼的问题了,而关乎男人的尊严,白云间能跑多远,他就能跑多远!他永远不服输!
白云间快得像秒针,滴答滴答地匀速往前,黄河远咬牙直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硬是和白云间保持了五米以内的距离。
这样跑下去,他明天腿会酸痛。白云间心想,要是等会儿走回寝室的力气都没有了,会不会闹着让他背?
虽然男人背男人也没什么关系,但背的是黄河远的话,就略显怪异。他要是趴他背上,不就正应了“黄河远上白云间”那句古诗吗?
白云间慢慢地停下来,五指作梳,理好厚厚的刘海才回头说,“跑完了,回去吧。”
黄河远大大吸了一口气,“卧槽,腿酸。”
白云间果断脱口而出:“我不背。”
“呵,你想背……我还不让你背呢。”黄河远跺了跺脚。
黄河远凭借自身的意志力爬上五楼,怕半夜要上厕所没敢在睡前嘬neinei,坚强地洗漱完毕,伴着熄灯铃钻进了被窝。
做完睡前瑜伽,正好十一点,黄河远要睡觉了。两只手搭在被子边沿,刚闭眼五分钟,脑子里已经过了好几个鬼故事。都怪他记性太好了,脑子里的鬼片有声有色,鬼故事充满了细节。他睡在上铺,下面是桌子,鬼会不会正隔着床板和他背靠背呢?
床发出嘎吱一声轻响,但是睡隔壁的室友明明没有动,那是什么东西在翻身?它,有可能在床板下面翻了一下……
黄河远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老子再也不会好了TAT!
同一时间,白云间翻了一个身。他今天少跑了一公里,作息被打乱了,导致他晚上有些失眠。
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响起风的声音,还有黄河远急促的喘息。他的喘息时轻时重,轻是因为他在忍,重的话,是因为忍不住了。憋着气尽量平稳地说话,说完还用鼻音哼唧一声。
忘掉。白云间又翻过身,揉了揉耳朵。记忆力卓越是一把双刃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发生的一切在脑子里循环播放了。
白云间平静地盯着天花板,在脑子里疯狂点击删除键。
一夜过去。
顾海宇向来全寝室起得最早,在阳台举铁举得热气腾腾地进来,起床铃正好响起。
白云间一般是寝室第二个起的。他习惯踩点起床,不会起过早吵醒别人,也不会太迟,以免迟到。
起床音乐放了一半,白云间才起床,正好和顾海宇对上眼。
“噢?你眼圈黑了,没睡好?”顾海宇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