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文清手里拿着半截铅笔,在面前的规划图下画了一条平直的线“嗯,感觉得出来。”
颜兰兰拿掌心暖着她的胳膊肘“我干什么啊?就坐着陪你啊。”
舒文清把图纸推到她面前“你看,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吗。”
颜兰兰接过笔来,观察着纸上的数据,下意识张嘴咬了一会儿笔头,标记了几个设置自动喷洒器的点,等她意识到这笔不是自己的,她才不好意思起来“哎呀,你的笔。”
舒文清接过笔来,拿指尾轻轻扫了扫那上面落下的牙印“没关系,牙口挺齐的。”
她说话语调偏清冷严肃,即使说起玩笑话来也有股冷幽默的气质,颜兰兰哈哈一乐,继续攀在她身上陪她画图。
舒文清低头绘图,略长的鬈发从耳前垂下“在你们那个镇里,你最爱去的地方是哪里?”
颜兰兰一眯眼“你套我情报啊。想知道我们镇里的情况?”
舒文清倒是坦荡“嗯。”
既然舒文清坦诚以待,颜兰兰也用坦诚回应“我最爱去的当然是家里啦。我家是我亲手自己一点点搭起来的,床也是我自己打的。”
舒文清夸道“那很厉害。”
颜兰兰挺得意地翘起了尾巴“当然。”
舒文清把图纸翻了个面,简单勾勒出一个房间的形状“这样?”
她擅长画军事地图,因此线条简单明晰,随便几笔就勾勒出了一个军寝的模样。
颜兰兰哎呀一声,接过笔来,添了很多琐碎进去“这样。……这样,这里要添一盆蕙兰,丁队给我弄回来的,可金贵了。这里还有个书架,我自己做的,三层,放杂志和书。还有这里……”
丁秋云看了她们一会儿,转身回了广场上搭设的私人帐篷。
掀开帐篷帘幕,他才真正从丁秋云变回池小池。
昨夜有几个人趁乱拿私藏的武装,想要杀掉舒文清,复辟奴隶镇,恰好被巡夜的人发现,双方交战,池小池外出观战,胳膊倒霉催的被流弹擦了一下,伤不算重,就是伤了血管,出血量看上去有点大,止了就好。
事后,谷心志把幸存者带走,也不知带去了哪里,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伤不重,然而不意味着没有麻烦。池小池自后半夜起开始发低烧,浑身发冷,靠果酒的效力撑到现在已是精疲力竭了,只想找个暖和的地方睡上一觉。
低烧格外磨人,他蜷进睡袋里,仍然冷得打摆子,061不敢贸然给他提高体温,踌躇一番,只能让老板顶开帐篷,钻了进来。
池小池一见老板,如同朝鲜阿玛尼看见志愿军一样,眼含热泪地抱了上去。
老板好像也知道他身体不舒服,驯从地在他睡袋边趴下,拿鼻尖轻顶着池小池的额头,池小池伸手搂住它的脖子,和它贴了个满怀,暖和得叫他心安。
061同他漫无目的地说着话聊着天,目的也在于时时试探他的精神状况如何“刚才听你说,你想要有一个家,那个家是什么样子的?”
“我有家啊。”池小池把脸埋在老板胸前软毛上,迷迷糊糊地嘀咕,“我有很多房子,最大的一座在海边,快一千平米呢。养一个老板都够了。……对了,我得赶快回去,不能便宜那个地产商。这么久了,房子肯定涨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