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帝制滚出围棋界。

三局罢了, 严元昭被池小池杀得片甲不留。

天色已晚,意犹未尽的严元昭被时小将军以“臣要早睡,明日先生布置有早课”的理由半请半扔出了将军府。

待坐上马车, 严元昭仍是不肯罢休“瞧见没有, 是我让他。”

瞿英却欲言又止“……六皇子。”

严元昭去查看今日马车的香炉内燃的是哪一种香“何事?”

“棋归棋,酒归酒。”瞿英低声道, “瞿英斗胆,别忘了您最初与少将军交好的目的。”

严元昭把莲瓣状的青铜盖放回原处, 默然不语。

他用金丝扇拨开珠帘, 向外张望。

他眼前是将军府的匾额。“镇南将军府”之光彩, 历经七代,煌煌不褪。

藏书阁的“鸿风懿采”,三凉亭的“波光云影”,正厅的“褒忠”,这将军府中一多半匾额都是他父王的墨宝,亲笔所书,亲口赐下,何等荣宠。

但是单从外观来看,将军府砖墙灰蒙,不饰金玉,低调而内敛,静静立于望城金碧辉煌的王城之外。

时家,是严家世代的堡垒与侍从,自始如一,一字为忠。

他放下帘幕,扬声道“走了。”

池小池出完外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阿陵请道“请公子净手后用晚膳。”

今夜菜色不坏。一品灌汤黄鱼,一品开水白菜,一品豆芽火腿,一品粉蒸肉,一盅三鲜汤,一小碗馄饨,汤汁极鲜,是用鲜乌鸡和鲜笋熬炖许久,撇去浮沫油渣,取最清的汤煮成的。

池小池看一眼菜,道“每样给先生送一客。”

阿陵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道“已经送去了。先生脾胃虚弱,少送了些难克化的肉食,多添了一客燕窝。”

池小池盯着阿陵的手看。

阿陵汲了热水来,用毛巾蘸了,拧尽,给池小池擦手“公子心中挂记之事,子陵会替公子一一做好,请公子放心。”

池小池被擦得胃口全无,举箸吃了两筷,觉得有点浪费,便自然道“你也没吃吧,一起?”

阿陵一笑,似乎对这样的荣宠已是习以为常“谢公子赏。”

说罢,他速速取来了备用的碗筷,站着用饭。

……看来时停云与阿陵果然更亲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