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书是少将军亲信,为人又忠厚乖巧,黄叔不疑有他,便放了他出门去,还不忘提醒“宵禁,别忘了带腰牌。我给你留着门,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邺书抬头看了看天色,答“四更前。”

言罢,他抱着盒子,消失在了夜色间。

阿书一走,池小池便转头去请教“先生,奏折怎么写?”

说到底,池小池只是高中肄业而已,入党申请都没写过。

辘辘的轮椅摇声自床边而来。

池小池立刻面对桌子,把奏折推到一边,等着他家先生亲自上阵,传道授业解惑。

灯影下,一张虎皮大氅张开,温柔地把池小池自后圈住,像是网住一条鱼。

一只略冷的手执住了他的右手,引导他把奏折推回眼前,又引导他握住毛笔。

娄影在他耳边道“我一直认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本来还在想事情的池小池被握得什么想法都没了,一时间满脑子都是红烧鲤鱼和清蒸鲈鱼哪个好吃。

娄影引导他写下标题,署名,并问他“这样握着,会难受吗?”

池小池摇头。

“不会想吐?”

池小池摇头。

娄影右手顶格写着对皇上的敬语,左手则轻轻搭上了他的脉搏“脸色还好,就是心跳有点快。”

他一边做正事,一边感叹“以前可以实时监测到,现在只能摸一摸了。”

说着,他夸了池小池一句“真乖。”

发现池小池有点呼吸不过来,娄影便不再逗弄他,只是满心想着,怎么这么可爱。

他一手压住池小池的脉搏,另一手,墨字从笔端潺潺流出,颇为潇洒如意,正是时停云往日的字迹。

模仿对他来说并不很难,他看过几眼就学会了。

奏折写得很简练,理由也找得很光明正大,直言时停云不愿虚度光阴,纨绔度日,愿去军中历练,报效君主,尽时家人之责。

原主的梦倘若为真,那么时家灾变,便自鸩杀而始。

重活一世,他们至少得守在时父身侧,保全时父的性命。

池小池冷静下来后,审视着纸上字迹,见他竟在奏章中提及了自己,不由诧异“你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