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某次马球比赛后,他再也不能忽视了。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公子在比试中拿马刺扎伤了马,马儿受惊发狂,骤然发力,把那公子掀下马来,时停云恰在近旁,飞身下马,将那公子接住,保住了他一条小命,而褚子陵跃身直发狂的马背上,在满场惊慌的马嘶声中,一下下收着马缰,竟叫那狂马慢慢安静下来,绕场骑行一周,旋即来到护住那醉酒公子的时停云眼前。
褚子陵微勒缰绳,马高昂前蹄,长嘶一声,在时停云面前一步开外的地方站住了。
马鼻喷出的热息掀起了时停云的头发。
他抬头望着马背上的褚子陵。
褚子陵则俯下身来,将马缰递给了他。
而急着从马场另一端策马赶来护着时停云的严元衡,清楚地听到褚子陵在交还缰绳时,对时停云笑道“公子在下,子陵在上。这样好吗。”
严元衡看到向来潇洒的时停云愣了愣,紧接着抿唇一乐,竟像是窘迫了的样子。
严元衡未曾见过这样的时停云。
他心里酸涩得厉害,下场喝了几杯热茶,仍是难以平复。
严元衡抚着茶杯肚,小声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后来,南疆造反,战事吃紧,十六岁的时停云奔赴战场,身边带着一个褚子陵。
战事持续两年,最终在距锦鸡陵不远的大青山上进行决战。
皇上实在忧心时惊鸿的安危,于是,同样忧心时停云安危的严元衡自请前往边疆。
待他率兵到时,决战已然结束,南疆投降,战事落幕。
严元衡见过时将军,代宣圣旨,议过正事后,才压抑着内心紧张,询问时停云身在何处。
他在大青山战场边找到了时停云。
野风之中,时停云坐在斜坡上,银盔跌落,长发凌乱,正静静坐在那里想着心事。
而他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打扫战场、长身玉立的褚子陵的背影上。
严元衡叫了他一声。
时停云这才转过头来,拖着伤腿跪下致意,严元衡急忙去扶,又听到了他久违的玩笑腔调“谢皇上恩赐十三皇子于末将。”
当夜,严元衡在行军帐篷内,做了个极不妥当的怪梦。
一梦过去,他心中着实不安,吃惊于自己的歹念,只好趁天色未明,在军帐边悄悄埋下了自己的亵裤。
战事已了,时将军让时停云返回望城养伤。不过,谁都猜得到时将军的心思。
——时停云是时候婚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