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影将轮椅摇得近了些“我刚才对他挺凶的。”
池小池不在意道“你能有多凶。”
娄影失笑。
他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但他很喜欢现在的池小池,一点都不介意他那些心机和算计, 还很喜欢。
池小池这样想他, 弄得他还挺有偶像包袱的。
娄影说“他该开始提防我了。”
池小池专心在纸上写写画画“没事,他要是敢对你下手, 我就把他骨灰倒海里去, 老大一片坟圈子了, 隔三差五还能喂个海鸥, 喂个鱼什么的,人性化、一条龙服务,三百六十度海景房……”
池小池这个嘴是真的……
娄影耐心地听他胡说八道地凑出一堆卖坟小哥的磕儿,才温和道“我只是有点遗憾,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帮你再多一点。”
池小池心中一酥,转头看他。
娄影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不会轻易逞强,更懂得如何示弱。
池小池看着他,说“你只要在就好了。”
娄影笑说“这个要求很简单,可以再难一点。”
池小池说“陪我玩五子棋。”
他把打满格子的纸推过去。
娄影执笔,和他一起在军帐里玩小学生课堂上玩的小游戏。
晚上,两个人的卧榻仍是安置在一处。
行军榻偏小,两张拼在一起也还是不太足。
时停云身量高,足有八尺,手长脚长,以前打仗时,他也不爱睡床,最好也不过是一卷竹席、一席薄被,随便打个地铺便罢了。
然而,这回他身边偏偏跟了个万事琐细的阿书。
阿书死活不同意他打地铺,说是今日在路上见了蜻蜓,傍晚的云又低,晚上八成是要落雨的,睡在地上容易过了寒气,公子如今年轻还不觉得,等年纪大了若是关节受损,那是大大的不妙云云,唠叨得池小池关节痛。
正如阿书所言,戌时左右,外面便开始飘起了小雨。
因着是初春时节,还有些寒意,因此阿书特意取了厚被褥,灌了汤婆子,把公子师照顾得妥妥当当。
大约戌时三刻。
褚子陵去看过鸽笼、支好苫布后,又被昔日同上战场的几个熟人叫住,谈笑一阵,方打着油纸伞返回公子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