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却是阴晴不定“谁准你进来了?”

褚子陵一怔。

他以往进帐,公子都默许他可以不打招呼的。

况且,他以往见阿书晚上进门伺候,为了不打搅同处一室的公子的清梦,也没有敲门。

他刚刚诧异地抬头,便听得一声训斥“出去。”

褚子陵“……”

于风眠像是真的生了气“怎样,要我赶你出去吗?”

褚子陵羞愤难当。

这摆明了便是针对于他!

好在他修为不错,放下姜汤后,礼节十足地致歉“抱歉,是子……阿陵考虑不周,惊了公子师,阿陵知错了,马上便出去。”

他后退两步,刚要转身,便听身后传来冷冷的一声“去雨里跪着。三个时辰再起身。”

褚子陵难得挟着一身怨气出门来的样子,把在外听到怒声、一头雾水的李邺书吓了一跳。

见他在满地的泥泞间跪下,李邺书更是不解,问他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会触怒公子师。

褚子陵这回是当真觉得自己冤枉,听他讲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李邺书也有些疑惑“许是公子师有起床气吧。”

褚子陵压住心中翻腾的不满,努力笑道“没事,不打紧。”

李邺书打了把伞,站在褚子陵身侧,给他挡雨“我陪着你。”

褚子陵轻轻推开了他“不用了。公子师要我在雨里跪三个时辰,那便是三个时辰,不能少一刻。”

……他决不能再给那于风眠任何挑刺的机会。

李邺书只当他是尊敬公子师,不由有些感动,也不再提遮雨之事,熬了姜汤端给他,又张罗着给他找厚衣裳去。

热辣的姜汤一路烧进了胃脘,不仅未能平复他丝毫的郁愤,反倒将心火惹得愈盛。

泥泞透过裤子,沁湿了膝盖,粘腻得很。

李邺书离开,为他取衣服,而他死盯着被微风拂动的帐帘,眼中看似平静,内里却烧着熊熊的暗火。

把褚子陵打发走,娄影才缓过一口气,垂头正要同池小池说点什么,就发现他已经睡熟了。

他以为他是装的,直到他意识到不对,去仓库里看了一眼。

池小池甩手给自己用了一张催眠卡,梦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