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停云不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他。
严元衡沉吟片刻,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盘我认负。”
时停云笑“六比六。总算打平了。”
他们面对江水,已经你来我往地下了一个下午的盲棋了。
时停云拿着装酸梅的小瓷罐向他示意,严元衡摆手拒绝。
在三天前与南疆小股军队的一场交战中,严元衡的左手手背被剑划了一道,伤口不深,但还是惹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左手被麻布整个儿包裹起来,直接缠到了指尖。
时停云闲来无事,索性拿过他的左手涂鸦。
这是时停云的老习惯。
他觉得,若是身上有伤,被白布裹着,总觉单调无趣,看着也闹心,因此酷爱在别人和自己包扎的地方作画。
不少伤兵营的军士身上,都有他留下的墨宝。
时停云持着半根木炭笔勾勾画画,严元衡便低头看着他的发顶。
时停云画了一只大雁,抬头问“我画得如何?”
严元衡抬头看着山边归巢的鸟迹“嗯。还不错。”
时停云放开了手。
严元衡上扬着的嘴角落下来了一点儿。
他问“怎么不画了?”
时停云“天黑了,看不清。”
严元衡从怀里摸出一截蜡烛。
时停云“……你来过夜的啊。”
严元衡有点脸红,不好说自己想与他在山间观察一夜这等惹人误会的昏话,便装作低头点蜡的样子,镇定道“我……以防万一。”
有了细微的光照,时停云把收好的笔又拿了出来。
严元衡提要求“再画一只。”
时停云笑道“好,末将遵命。”
很快,严元衡抽回手来,看着手背上的两只大雁,心里很高兴,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了起来。
素常果然与旁人不同,信笔涂抹都是这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