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很是厚实,捏起来起码有几十张纸。

池小池还以为是和战事有关的事情,拆开只瞧了一眼,眼里就冒起了光。

娄影细细辨认了一下他眼中的光芒,心里也跟着有了数。

他问“……来了?”

池小池把信草草翻阅一遍后,便往地上一扔,说“是,总算来了。”

他把娄影的轮椅推到安全地带,抓起刚饮了一半的茶盏,还不忘提醒娄影“配合一下,堵下耳朵。”

娄影“……嗯?”

池小池说“我要发脾气了。”

娄影堵住耳朵后,池小池飞起一脚,踹翻自己方才坐的圈椅,又抄起茶杯掼在地面,将茶杯砸了个粉身碎骨。

声音之大,方圆十顶军帐都能听得见。

听到内里异动,外面静了一瞬。

不消片刻,严元衡撩开军帐,匆匆而入“出什么事了?”

池小池不答,唇畔咬得煞白,又一言不发地掀倒了桌案。

严元昭跟着严元衡进帐,看到这一地混乱,不动声色,先是示意自己的随从把附近听到响动的士兵屏退,方才合上帘帐,皱眉道“你在闹什么?”

严元衡注意到地上躺着的一沓信,俯身捡起,翻了起来。

越翻,他的表情越难看。

那一张张的信函,分明是给南疆通报军情的密函!

纸张有的偏新,有的偏旧,信函上虽然没有明写日期,但根据内容推算,最早的密信,是七年前的双城之战。

那一战,本是一场必胜的奇袭。

但双城的南疆军却早有准备,在城南外埋设火雷,重创北府军,时惊鸿肩膀中箭,险些死在乱战之中。

而那封最早的信件之中,将奇袭之策讲得巨细靡遗,甚至点明,北府军会从城南方向进攻。

严元昭见他们神色都如此难看,心中不免生疑,抢过来翻了两页后,便是一阵惊怒交集“……停云,这不是你的字吗?”

“这不是素常的。”严元衡面色沉沉,“架构与笔锋都一模一样,但绝不是一人写的。素常写字时,总有些不寻常的小习惯,譬如在写‘之’字时,最上方的一点末尾会略往上提一点……”

严元昭问“这些信件,是谁寄来的?”

严元衡拿出最上面的一张信纸“这一包信应该是从主营送来的。时惊鸿将军已经过过目了,附信来说,这些信是一名来商议停战之事的南疆特使亲自送上的,坦诚说,他们有一名安插在中原军队内部的细作……名唤褚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