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池妈啧了一声,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说罢,她朝负责问话的两名警员恭敬地弯了弯腰:“对不起对不起,这孩子脾气暴,在家跟我们也这么横,横习惯了。”
池小池气得眼前泛黑,一口郁气淤在胸口,只感觉全身所有的血都在往喉咙口冒:“不是!!不是!!!你们为什么只听他的一面之词?其他邻居呢?我们楼隔音差,总有人能听到什么吧?!”
短发女警察叫訾玉,她看池小池情绪太过激动,便特意放柔了声音:“那个时间段还留在筒子楼里的,只有一个耳背的老汉,一个宿醉的男人,还有两个小学的孩子。前两个人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那两个孩子,记事都记不清楚,对事情发生的时间线是一人一套说法,等问了两句话,她们原先的记忆也不清楚了,证词没有办法采信。”
说着,訾玉身体微微前倾,用温和的语调安抚他:“你不要激动。朱守成的说法归他的说法,我现在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描述。”
池小池脸色煞白。
他嘴里又平白弥漫起了男人的头油味道,鼻腔里充塞着食物和口水的发酵臭气。
池小池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紧紧交握在一起,轻声说:“他……要对我做那个事情。”
訾玉一时没有听懂:“他要怎么你?”
池小池咬了咬牙,一刀剖开了自己那道隐秘的伤口:“……他,朱守成,要侵犯我。”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凝固了。
池妈瞪大眼睛,在桌下掐了一把他的腿:“你疯了?胡说什么呐?”
訾玉与中年警察老戴交换了一个满含惊愕的眼神后,道:“可以跟我们说一说细节吗?”
池小池一字一字地说出自己的经历,说到被压倒在床上时,他身上抖得厉害,一阵一阵地反胃,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把他的胃向外掏。
听完他的讲述,訾玉很是重视,立即决定带他去医院验伤。
池妈却一直坐在一旁,用怪异的眼神望着池小池。
做完验伤后,天已经全黑了。
訾玉开车,把池小池和池妈一并送回了筒子楼,并嘱咐池小池好好休息,不要乱想,也不要到处乱跑,他们会尽快展开调查的。
池小池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眼睛直直看着车窗外。
朱守成西装革履地站在娄影家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果篮。
从他的上衣口袋里,露出了一角厚实的红包。
他正一脸沉痛地跟抽泣着的娄影小姨说着些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他扭过头来,看到了警车里的池小池。
朱守成有些心虚,迅速转开视线,对娄影小姨说了些什么,小姨便让开了一条路,让他进了娄家。
池小池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