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桑叶端着油碗来到堂屋,正在同桑老实不尴不尬的说着话的于父就看了过来,目光带着一丝轻蔑的审视,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亲家,这就是你家的大闺女吧?”于父心里对桑叶这个克夫的寡妇不屑,嘴上却恭维道:“你养的这闺女,可比好些人养的儿子还要强,这才回来半年,就让亲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了。”
“我这闺女在外面这么多年,也就学了点制酱的本事,当不起亲家这番夸。”桑老实说的极为谦虚,之前刘家对女儿的算计还在眼前呢,他可不希望于家也这样。
桑叶没有错过于父在见到自己时流露出来的不屑,突然对这位亲家伯父没有任何好感了。见父亲这么说也跟着附和道:“伯父过奖了,我这点微末手艺也就糊弄糊弄没有见过花酱的人,这要是放在别处就啥也算不上了。”
于父心底瞧不起桑叶,自然也瞧不起她制花酱的手艺,但是这份便宜他还是想占的,于是谄媚的笑道:“都要盖作坊大干一场了,你们父女就别谦虚了。倒是作坊盖好后,怕是得请人帮忙吧,我那大儿媳妇是个手脚伶俐的,到时候我也让她过来搭把手。”
于父想的很简单,只要大儿媳妇能留在作坊里干活儿,迟早有一天会学到制酱的手艺,到时候自家也像桑家一样制酱,到时候自家的日子不也会红火起来?
这份算计埋的不深,至少桑叶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微微皱眉看在大嫂的面子上,强忍着一口拒绝的冲动,委婉的说道:“不瞒伯父,在决定盖作坊后要请的人已经请好了,要是亲家大嫂愿意,明年春天趁花季的时候多进山帮我采集一些鲜花,到时候我一定给亲家大嫂一个好价钱。”
于父听罢很是不满,他觉得自己好歹是桑家的亲家,自己提的那点小事桑家都不肯答应,这明显是瞧不起他。
想到这一点,于父心底瞬间涌上了火气。就在他打算强迫桑家父女答应这件事情时,之前吵着闹着要去河里抓鱼的于有才一身湿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同样一身湿,脸上写满了无奈的桑树。
原来于有才一来到桑家就坐不住了,硬闹着要去河里抓鱼。桑树不放心就跟着去了,结果于有才不听劝,事先也不热身直接奔着深水处去了。
结果河底的水太冰,又有数不清的暗流,于有才的脚就抽筋了,被暗流扯到了河底。
要不是桑树一直警惕着,始终紧紧地跟着,在于有才被卷下去的时候及时把人拉住救上岸,这会儿怕是连于有才的尸体都捞不到。
“老幺,你咋弄成这个样子了?”于父顾不得心里的算计,连忙站起来奔向了他的宝贝儿子,见宝贝儿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当即训斥起桑树来:“你是咋看着老幺的,这副样子要是生病了咋办?”
桑树本来就不大高兴,这会儿见于父直接把矛头对向自己,不禁来了火气冲道:“老幺二十岁的人了,有手有脚会跑会跳,你让我咋看着?今儿个他不慎落水,要不是我把他捞起来,早就被河里的水卷跑了。”
于父一听,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抓着儿子的手前前后后的看起来,见儿子只是被吓到了精神不大好,其他地方没有任何问题,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冲桑树说道:“不管老幺多大,他总是你的小舅子,你这个当姐夫的就该好生照顾他,这次他落水你救他也是该做的,我这个当岳父的还不能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