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不是银子首饰,而是郑凛临走前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匕首。
缓缓地拿起匕首,桑叶抚摸着匕首鞘上细细密密的纹路,轻笑着呢喃道:“你让我把它随身带在身上时时保护我,我怕不小心弄丢了就没有带,这一次虽然没有用你给的匕首,但是我保护了自己,你不会介意的是不是?”
匕首不会说话,无法给出任何答案。
桑叶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内心的纠结无法言说。
心里有了在乎的人,行事就有了诸多的顾忌。要是换作以前,她绝对毫不犹豫的告那四人流氓罪。
相对于前世,大庆的律法要严苛的多。抢劫罪比偷窃罪重,未遂五年起步,数额巨大者二十年以上。流氓罪又比抢劫罪重一点,未遂十年起步,要是得逞被告发,最高可判斩刑。
可是当下的女子看重名节,若是不幸遭到玷污很少有人会主动揭发,除非被旁人发现被迫去官府击鼓告状,以示自己并非自愿。
这么做的后果却是,被玷污的女子下半辈子生活在各种难听的流言蜚语下。有愚昧的人家甚至觉得这样的女儿(媳妇)玷污了自己的门庭,直接断绝关系把人撵出去。
被玷污的女子大多不堪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最终抑郁而死或是自我了断,结束悲惨的一生。
之前月娘险些被刘强那恶棍得逞,桑叶之所以没有告刘强流氓罪,就是担心月娘年幼承受不住外界的流言蜚语,对她产生不可磨灭的阴影影响到今后的人生。这一次换作自己,桑叶就没有这种顾虑,却顾忌着未婚夫的心情。
“如果你的原主人介意,如果你的原主人介意,我就……”就怎么办呢?桑叶微闭着眼睛,在匕首鞘上轻轻地落下一吻,却不敢放任自己继续想下去
她不怕流言蜚语,它们打不倒她;她不怕众叛亲离,她只怕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缓缓地睁开眼,桑叶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清明,显然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许是心底有了决断,桑叶渐渐放松下来,陷入了黑甜的睡梦,中午吃饭时,于氏都没能叫醒她。
倒是跟桑家交好的桂花婶儿等人纷纷上门探望桑叶,言语间全是关切。得知桑叶已经睡了,便放下带来的鸡蛋稍稍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连桑家的一口水都没有喝。
桑榆摆摊儿回来后,听说了大姐遭遇的事,一个劲儿的自责自己没有把大姐留住,不然有他和几个侄儿侄女在,那些人就不敢轻易动手。
“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何况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就别自责了,免得你大姐见了还要开解你。”木氏安慰着小儿子,并不想他在大女儿面前表露出来。
本来快要气炸的桑榆一听这话,像是被戳破的鱼鳔瞬间蔫了下来:“娘,我知道了。”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恨恨的问道:“耍流氓可是大罪,明日那几个贼人要被送官,咱们争取让县令大人重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