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童蹙起眉头一直在凝视他,“为什么不去医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何学礼冲他扁下嘴巴,表情无辜语气轻快:“放心,不是艾兹。胃溃疡二期,我以后得戒酒了。”
季童表情半信半疑,但当着司机的面不想跟他掰扯,一直到进家门才把攒在心里的疑惑问出口,“你刚才知道自己晕倒怎那么淡定?你是不是……是……”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又似乎凭借两人半真半假的情人关系无法问太直接。
“是什么?”何学礼摸摸自己笔挺鼻梁,伸出手,“我眼镜呢?”
季童把衣兜里的金丝框眼镜拿出来还给主人,目光落在他瘦到凹陷的脸颊上,“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你该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何学礼把眼镜腿抖开扣回脸上,讪然解释:“主要是因为胃溃疡。还有刚才我没晕......就是恍惚了一下,我听见你喊小金子了,你俩把我抬上车。”他一边说话一边甩开皮鞋轻车熟路往浴室走。
季童两年前在三环边上买了套价格不斐的大平层豪宅,近三百平的四室两厅,装修设计简约精致,这套房何学礼也出了点钱,当时季童准备办房贷,何学礼听说后非要“入股”,说等离婚就搬过来跟他同居。
结果后来婚没离成,还多出个闺女,现在这情形来看,八成到孩子成年之前都离不了了。
何学礼自我觉悟没本事扮演一位好父亲,于是给自己降档,假装是个不称职但并不太坏的爸爸。小孩儿都快两岁了他自己没抱过几回。家里请了俩保姆加一位育儿嫂,钱管够人飘忽。
他进浴室先拧开大浴缸的水龙头,一边等水一边慢慢的仔细的刷牙,然后吐掉粉红色牙膏泡沫反复漱口。盯住镜面中反射出来的面孔出神,如果这是你生命的最后一天,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最近何学礼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想,该做的都做了,我很坦然。……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遗憾大概是没能像Kiki一样找到那个能够彼此真心相爱相守的人吧?
季童推开浴室门的时候何学礼已经歪在浴盆里睡着了,他上前坐在盆沿上,伸手轻拍对方脸颊,“醒醒,再泡要感冒的。”
何学礼迷迷糊糊哦一声,缓过神来嘶声吸气,“给我再放点儿热水。”
季童依言给他打开热水阀,笑吟吟弯腰抬起他下巴亲一口,出言挑逗:“这么累还敢跟我回家,Kim桑胆量不减当年哈?”
何学礼凑趣式咧嘴轻笑一声,“没办法,素太久,饥渴难耐,色迷心窍。”
季童闻言笑得一脸愉悦,蹲下来捧起他脸庞亲吻。他说:“Kim桑,欢迎经常光临寒舍,能为你,和你的品牌提供服务,我很荣幸。”
何学礼脸色稍微怔愣两秒,推开季童肩膀从浴缸里坐起来,拽一条干毛巾擦头发,忽然状似随意发问:“童童,你还恨我吗?”
季童抱臂倚墙而立,看何学礼站起来披浴袍,淡然应声:“我不恨你,没恨过。其实我挺感激你的,这些年你帮我很多,我都记在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