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谁都盼望长大,大到可以养活自己,不再看别人眼色,不再依附于人。
也比谁都怕长大,怕之后连天使之家都不再是他们的家。
看着裴霁,言珩收起了眼里一贯的笑意:
“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种问题了,以后别再提了。”
裴霁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听了他的话后瞥了他一眼,冷漠地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头也不回走了。
望着裴霁远去的背影,言珩抬手揉了揉眉心,眼里的懊恼一闪而过——
他刚才好像……触到小院长的雷点,把人惹不高兴了。
两人见面的次数虽屈指可数,但言珩也把裴霁的性格摸了个七七八八,只是他不知道,原来裴霁这么敏感。
难道是当了院长后,不幸的孩子见过太多,所以感触特别深?
…………
陆文敲门进入院长办公室时,裴霁正在练毛笔字。
手里拿着个茶水杯,陆文还是那副对谁都笑眯眯的模样:
“院长,该发给孩子们都发下去了,其他的也已经搬去仓库存妥。”
裴霁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走到裴霁身边,陆文探头看了一眼他写的字,点头夸道:
“院长的字是越写越好看了。”
每次陆文都这么说,裴霁已经免疫了,脸上半点被夸的喜悦都没有。
陆文也不怕尴尬冷场,又道:
“言总已经回去了,跟我说改日有空再来看小朋友。”
裴霁下笔的手一顿,提笔蘸墨继续,写了几个字见陆文还杵在身边,忍不住问:
“还有事?”
他要是没记错,陆文今天休假。
陆文说没事,又提溜着自己茶杯慢悠悠出去了。
楼下,寸头看见陆文,又扫了一眼楼上院长办公室的方向,随口一问:
“石头他们说待会儿要给大家表演节目,院长呢?院长不下来捧场吗?”
陆文朝上努了努嘴:
“在上面练字呢,估计是不下来了。”
寸头一愣:“练字?谁惹他了?”
院里大家都知道,裴霁心情不好时,不是在后院拔草,就是在楼上练字。
他整天绷着张好看的脸,不喜形于色,这小习惯还是寸头他们经过长时间的观察,自己发现的。
拔草是为了发泄,练字是为了静心。
陆文做了一个寸头平时最爱做的动作,双手一摊,肩膀一耸:
“不知道啊。”
寸头往后退了一步:“……副院长,你干嘛学我?”
这个动作副院长做起来,怎么就这么违和呢?
陆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