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望江的大脑又开始报警。

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江翡玉陌生而又诡异,可他却做不到推开他。

他只是忍住了自己的轻颤,默不作声的等待着江翡玉动作完。

然而他俩一个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领域,另一个因为临时标记勉强捱过了信息素诱导剂,导致他们飘散的信息素也随着时间慢慢消失。

外头原本不敢进来的人也终于拿着仪器找到了这里。

凌乱的脚步声落入他们的耳朵中,江翡玉却没有第一时间松开乐望江,反而是用力的抱紧了他。

乐望江猝不及防被他来这么一下,肌肉记忆快过脑子,直接抬手想要来个过肩摔。

但他的手才抬起来,就被江翡玉一把攥住。

随后江翡玉松开了他的腰,却让他对上了一双令人心惊胆战的眼睛。

那双漆黑的眼瞳宛若深渊,压抑着翻涌的黑云,牢牢的钉在乐望江身上。

乐望江动了动唇,还没说话,外头就响起了呼声:“小望?!”

是他妈妈。

这一声直接让江翡玉的身体一僵,随后他又是妥协一般松开了乐望江的手,垂下了自己的眸子。

乐望江看着他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又掩在了阳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就那样低垂着头,沉默的站在那里。

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刚才的那个江翡玉就消失了。

又变回了他见过的更多的,沉默的,看着有点木讷的江翡玉。

乐望江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重重敲了一锤,不疼,就是很烦。

但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江翡玉,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那一场临时标记。

或许这样重新划分界线也是一件好事。

他讥嘲的想。

然后他转身捂着自己的脖子离开了这间教室,走向了人群。

他过于果断的决定让他没有察觉到,江翡玉原本垂下的眼睫抬了起来,视线死死的黏在了他的背影上。

冰冷而又危险。

.

那天那场临时标记结束后,究竟是怎样的兵荒马乱,乐望江的记忆其实已经有些稀薄了。

他离开那里、直至上车跟着他妈妈回家,都是强撑着不想让他妈发现什么。

虽然他清楚他妈妈已经闻到了他浑身怎么也散不掉的伏特加味,但乐望江没有开口,又或者他说了什么,反正他的记忆是一片模糊。

他只知道他回家后做了一个梦。

一个清晰无比而又真实的梦。

梦里是一片的白色,无边无际。

他站在那里,分不清天地东南西北,只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眼睫。

然后他在那点感觉消散前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虽然他抓了一场空,但乐望江狠狠的撞了上去。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