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锐言如鲠在喉,连连摇头:“男人不能说可爱。”
“谁告诉你的?”韩峤扬起了眉毛笑问,“刘岭那种大老爷们在他女朋友眼里都能很可爱,你为什么不行?”
谢锐言无法反驳,在韩峤一本正经的神色下,释然地露出酒窝:“吃完饭我就联系Emma。”
在维也纳时的餐铃声给了谢锐言很大的灵感,怕影响到Uta和她的孩子们,谢锐言试着去清咖写歌,但路途比较远,灵感总是跑得一干二净。
后来Uta知道了谢锐言总是跑到很远的地方搞创作,就让他直接在家里写,只要不超过晚上十点就好。谢锐言的作息是晚上九点半睡觉,反而是Uta的孩子们比较吵闹。
Uta是个看起来温柔又有些冷漠的奥地利女人,是个单身母亲,她领带了三个孩子,个个朝气蓬勃,总是缠着谢锐言问写歌的问题,问中国还有多少像谢锐言这样小提琴拉得很好的小提琴家。
谢锐言告诉他们,他不能被称作“Geiger(小提琴家)”时,Uta就会在旁边一脸严肃地认为,没有不能,谢锐言就是小提琴家。
中国有句古话是“妄自菲薄”,在Uta的口中,谢锐言就是个妄自菲薄的年轻人,这是种在她们国家十分稀缺的品质,说不上好坏,只是人们通常接受不了自我轻视。
谢锐言却很感谢她,她动摇了他很多观念上的犹疑。
过去被谢乘章施加的锁链,其实都是意识的产物,扭转想法之后,谢锐言的心头轻松不少,写出来的小提琴曲也更有力量,虽然他还是没有试一试被明令禁止的吉他。
由于Uta是提供借宿家庭时为数不多的单亲家庭,朋友缘不佳的谢锐言入住后的半个学期,和他同去留学的富二代小圈子里很快传出了风言风语。
他人或许会抱团,又或许会解释清楚,谢锐言却什么也没说。
他非但没有理会谣言,更是任性地切断了和小圈子的联系,从此在学院里,自始至终,都是独自一人学习,一个人练琴。
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好,低头更容易找到六便士,而抬头也能看到月亮。
谢锐言在韩峤家联络了Uta的大女儿,对方很快回复邮件,还让谢锐言加上她特地申请的微信号。
他们通了视频,Uta一改当时的淡然,很是欣喜,孩子们挤到笔记本镜头前,纷纷和寄宿的哥哥打招呼。
“egon,gutenabend.”
uta的大女儿说,晚上好,锐言。
“dusiehstschoenaus!”
uta的儿子夸赞谢锐言的帅气。
“und…und…dufehlstmir…”
小女儿在说,我想死你啦!
三人叽叽喳喳一阵,谢锐言用流利的德语和他们交换了生活中发生的趣事,也向Uta说明,他现在在朋友家借住,还说起了餐铃。
Uta没有问其他的,只问是否是谢锐言的重要的朋友。
谢锐言想到微博上的韩总,论坛里的中岛敦,一个屋檐下的韩峤,脸上浮现出一个不显眼的笑容,酒窝很浅淡,几乎不可分辨。
韩峤对Uta说:“Ja,eristmirwichtig,weilesniemandenwieihngab.”(是的,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他是特别的,独一无二。)
谢锐言回国后,Uta开始学习中文。她用标准到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亲爱的Egon,我为你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