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峤戴着黑口罩,穿着黑色大衣,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往前赶路。
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人与他步调相同,戴着黑口罩,穿了黑色的连衣裙。
韩峤仔细地分辨对方的脚步声,半晌默默地笑了起来。
韩峤步行到两公里外的青旅,接到刘岭,发现是一场虚惊。
无非是一群人在青旅内搞了个小型的高中同学聚会,刘岭不是他们的校友,却以青旅主人好朋友的名义,强行凑进去喝了几杯酒。
所有人都散掉以后,刘岭把韩峤叫去接人。
别人都有司机和代驾,青旅侧门口只有刘岭一个人,靠着他的爱车,在雨后的微凉中瑟缩,看到韩峤,如同看到了希望。
“疫情期间,你参加什么聚会?”
韩峤原地训话,刘岭对了对手指:“大家都有核酸检测报告,你也知道我闲不住啊,这都几个月了,太闷了吧也?”
“小谢都待得住,怎么换你就待不住。”
“不一样不一样,你们那是同居,蜜月不一样。”
“少贫。”韩峤竖起一根手指,“上个月本市新闻里有人伪造报告被抓,也是参加这种聚会,你当时还大声朗读给我听,不记得了?”
“呃……我当然记得。”
“你参加的是谁的同学会?”
“这个嘛。”
“给你个机会,坦白从宽。”
韩峤面无表情严肃看人,直把刘岭看得全身发毛。
“别这样,求求你,你这样看我我害怕。”
韩峤隐约记得谢锐言也说过这样的话,但场面并不相同。
“害怕?我看是心虚才对。”
“是你的,是你的高中同学会,我一听到风声就去了。”
韩峤轻叹:“其实你不用那么做的,过去的事我已经不介意了。”
刘岭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尹子瑄来了,便装过来的,后来惊动狗仔,我们就早早散场回来了,就只碰了几杯酒,也没吃上饭。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没让他知道小谢在你那儿,也没有透你老底儿,反而是他被我套了话。”
韩峤听到这个名字,呼吸一滞,手指放到耳后,去调整口罩带子,叹了口气:“多谢。”
“好哥们之间说什么谢不谢,只要你别冷着脸看我了,和韩叔叔的严肃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年恶搞诸葛亮,被韩叔叔罚抄《出师表》的阴影还在我心头回荡。那个尹子瑄,如果他搞出什么幺蛾子,你尽管来找我商量,别客气。”
韩峤微微眯起眼,笑容大方坦然,直把刘岭笑到了脸红。
“我会的。”
尹子瑄是光年星娱的艺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在荧幕前后都是沧桑苦情老男人人设,优秀的演技和稳抓的戏路博得广大观众的喜爱,评选上某一年度的视帝。
其他行业的人和这样的纯流量明星交集不大,但作为某部音乐剧的赞助品牌方,刘岭知道点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