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锐言和韩峤是最后一批上去的人。天色已晚,距离闭馆不到半小时,其他游客陆续离开,星空之下,只剩他们两个人。
静谧之中,谢锐言的手探过去,勾起韩峤的小指。
“从一星期前开始,你就好像有什么要告诉我。是关于我的事吗?有没有想好要怎么说?”
韩峤一直没有说,谢锐言不介意做那个先抛出话题的人。
韩峤沉吟片刻,被谢锐言勾住的手指些微抽搐。
“关于奶奶离开的原因,仰秋替我们查到了。”
许枝婵是谢锐言的奶奶,韩峤也叫她一声奶奶,曾经和谢锐言一同去扫过她的墓。
墓碑在一个僻静的公墓之中,位置比其他陵园更偏僻,风水却不错,谢乘章用了心,谢锐言和韩峤过去扫墓,遇到过他,三人擦肩而过,像陌生人。
“关于我奶奶的事,辛苦你为我担心了。”
谢锐言看向韩峤,平静之中能寻到一丝伤心的迹象。
韩峤摸了摸谢锐言的脸。谢锐言希望自己不要做易碎品,他有权利得知真相。
“仰秋监听了谢乾坤。”
谢锐言用急切的目光催促韩峤继续说下去。
据谢乾坤所说,许枝婵和茹寸心两人下棋,吵了起来,彼此翻旧帐,牵扯出一些陈年旧事,情绪都很激动。
谢乾坤赶来劝架,但更像是火上浇油,连他一起加入了争吵。
许枝婵怒火攻心,猛地起身掀翻棋盘,随后突发脑梗,当场就不行了。
谢乘章担心母亲被家里人气死这件事传出去太难听,找人跳过尸检直接办的火化,对外宣称老人家寿命到了,是喜丧。
谁也没告诉谢锐言,瞒着瞒着,就好像许枝婵还没走。瞒一天也是瞒,一两年也是,谢乘章却不想,向来听话的儿子因为这件事,翅膀彻底硬了,脱离了他的掌控。
韩峤感到谢锐言勾着他的小指一点点变得冰冷,和谢锐言从来都十分灼热的体温形成了反差。
谢锐言低声询问:“她们吵的什么?”
韩峤叹息:“起先说的是茹寸心把你从楼上推下去摔断腿的事情。”
谢锐言陷入了沉默。
那时也是在这样的星光下,窗外的星星闪耀得温柔,他从楼梯上摔落下去,眼前也是一片眩晕似的星光。
谢锐言对韩峤解释了这件事。
那时的茹寸心是因为挨了谢乘章的打,喝了烈酒,撒气到他头上,事后的一年里,茹寸心总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陪他复健,只是那张嘴说话依旧很不好听,张口闭口小赤佬,还骂哭过帮忙说话的谢羽几回。
“心姨总说她嫁过来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这些年,我能看出她过得不是太开心。”
韩峤说:“不光是这样,茹寸心当年一时鬼迷心窍,嫉妒你母亲,和她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你。她还说,当年你母亲得抑郁症,许奶奶也有一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