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轻怕太阳,每逢夏天都全副武装地防晒,因此皮肤比普通人白了好几度,是冷白色,显得有些病态,却恰好合了他一身淡漠疏离的气质。
喻涉望着他,终于把之前心中就有的疑问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一直穿着外套,不热吗?”
“因为我怕太阳晒,也怕冷。”祝轻解释道,“大概是体质问题,我比一般人更容易被紫外线晒伤,而且天生体寒,即便在夏天也总是手脚冰凉,其他人吹空调觉得合适的温度,对我来说就挺冷的。”
“原来是这样。”喻涉叹道,“看来你过得很辛苦。”
祝轻听他这么说,稍微有点意外。至今为止,其他人听他说自己的体质问题,第一反应往往是“那夏天得多麻烦啊”“那你不是不能出门了”之类的。倒是头一回有人说他过得辛苦。
他的确是辛苦,要比其他人花更多心思来保护自己的身体。
至于祝轻是怎么发现自己对紫外线不耐受的,还要从小时候的事情说起。六岁时他第一次顶撞自己的祖父祝贤,被祝贤罚去烈日下站了三个小时,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大片大片地发红。家里的佣人见他情况不妙,去劝祝贤放过小孩子,祝贤却说他娇气,多晒一晒就什么毛病都好了。最后祝轻又是晒伤又是中暑,昏倒在自家庭院里,还是年幼的弟弟哭着去打了120,他才得以被送到医院。
后来医生下诊断,说祝轻紫外线不耐受不能在太阳下暴晒,祝贤却还是坚持说祝轻就是娇气,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那时祝轻躺着病床上想,这老头子跟他儿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还好啦。”祝轻笑着说,“只是有时候不能参加集体活动,还得开证明才能请假。”
喻涉回想了一下,大学军训的时候似乎确实没在学院的方阵里见过祝轻。
“大一军训的时候你也不在吧。”他说。
“嗯。”祝轻点点头,“那半个月我一直在宿舍里。”
喻涉又道:“我记得当时我们院的教官挺难搞的。”
他这么一说,祝轻也回想起来了。军训时带计科的教官是个典型的直A癌,而且还故意针对院里的omega,整哭了好几个身体素质不太好的学生,手上也不太干净,趁着给omega调军姿的机会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学生自然不敢顶撞教官,有什么委屈也全都受着了。祝轻军训虽然只去了一天,却把这些全都看在眼里。
“是挺难搞的。”祝轻说。不过他祝轻也向来不是好搞的。
“一开始我找他请假,他不批,还说我矫情来着。”祝轻嗤笑了一声,“后来我去医院开好了证明,趁他和战友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找到他,直接把证明扔他脸上了。”
还顺便当着他战友和连长的面曝光了一下他是怎么趁军训揩omega学生油的,让他尝了下社死的滋味。
这件事情喻涉其实有所耳闻,只不过因为当时刚开学,大家谁也不认识谁,所以最后传开的版本是计科有个omega当年挑衅教官,但并不清楚具体是谁做的。
“原来是你啊。”喻涉朝祝轻投去敬佩的目光。